正兒八經的幻覺來自深夜,開始的時候我失去了睡意,恐懼的色彩仍舊沒有在我的心裡退去,等瞌睡真正來臨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我把電視和電燈都關了躺在沙發上,一個聲音從黑夜的某一個偏僻的地方傳來,它在我的耳邊徘徊著,一刻也沒有停下來,在我半眯著眼睛的時候,無數個黑影在屋子裡舞弄,我當然知道這是幻覺,我只能夠把眼睛緊緊閉上,任由縈繞的淒厲在我的內心深處碰撞,我把身子放平,我知道恐懼離我很近,但同時它又很遠,它似乎無法接近我,但是它卻束縛著我,從那一副血肉模糊的紙片開始,‘擁抱死亡’的七彩畫面就控制了我的內心,長久遺留下來的恐懼效應早已貫穿了我的靈魂,不可掙扎,卻也無法傷殘。
瞌睡到最後仍舊來臨了,但是短暫且荒唐的夢境令我的精神更加憔悴。
冷笑聲從我的身後首次出現的時候,我剛剛從夢中恐怖的葡萄園裡逃脫出來,我不知道天是不是要亮了,冷笑令我在初醒的瞬間毛酥骨冷,我清楚地聽著這笑聲離我的頭部只有十尺的距離,這與幻覺無關,那笑聲冷到讓我不敢伸手去拉開關,我只是躺著,一直警告自己應該開啟燈。
第五章 虛實難料
第五章 虛實難料
我的眼睛始終都沒有睜開,腦子裡一片混亂,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確實有那麼幾分鐘腦子面對著恐懼的時候居然拋錨了,我突然想起了一個情景,這個情景來自我的夢裡……
有好幾秒鐘我的腦子裡出現了這樣的畫面,這些畫面來自於腦海的深處,它曾經多次出現在我的夢裡,那是一片幽深的葡萄園,它無邊無際,也許這是一個有主人的園子,但是我從未在裡面見過它的主人,我說的是我曾好多次夢見那個地方,但是我每次試圖進入那間屋子的時候夢就醒了,沒有誰能夠告訴我那間屋子裡住著什麼人呢?我很想知道,不過我一直沒有進去,期待吧,我期望下一次能夠有機會進去,真的,我能夠駕馭自己的夢境,只是要進去似乎也要看運氣。
我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景下,我的身子是不是會晃動,離我頭十尺的地方確實有一個人在冷笑,我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伸手去拉燈,因為我此時除了腦子之外其它的一切都麻木了,我對鬼魂沒有多大的興趣,所以我否定了此類的恐懼。迷糊之中時間似乎又令我睡過去了,我不知道這一睡又過了多久,我看見一個老頭子在電視面前走動,他的鬍鬚有手巴掌那麼長,他在看著我,我們之間沒有對話,恐懼感慢慢減弱,我以為這是在我六歲的時候,以同樣的方式用某種脫去自然的能力把我定住的同一個老人,也就是令我想動不能動,想醒醒不過來,想叫叫不出聲的同一種方法。我以為我是睜著眼睛的,因為我看清楚了他的樣子,還是穿著那見連衣帽,黑色的,一直下垂到小腿的一件長衣。漸漸地我開始很難喘氣,也無法掙扎,我認為我已經坐起了身,不過我還是說不出話,這樣的感覺越來越難受,以至於我拼命的掙扎……
我終於還是醒過來了。
我掙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經有亮光了,我知道發生了什麼,卻無法向你清楚的描述出來,我抬起頭,但是好像大腦供氧困難,於是我繼續又閉上了眼睛,此時的腦子是純粹清醒的,一些情形還在腦海裡,只是感覺到這樣的經歷確實無聊。
睡眠早已不在了,幾分鐘後我起身到衛生間洗蔌,隨即我拉著牧羊犬出去轉了一圈,路上已經有人經過了,遇到一個人,看上去很像印度人,但是我並沒有跟他打招呼,儘管有一點親切的感覺。路過碟子店的時候,西尼剛好開啟門,他見到我就露出了友人般的微笑,我對他打了個招呼,他看上去似乎睡了個好覺,看上去精神很好。
“這麼早就起來拉?”他問道。
“是啊,昨晚睡得早,六點種就已經沒有瞌睡了。”
“我也是,我昨晚七點就關門了。”
“也許七點過後還會有生意。”
“不在乎那麼一兩個。”他笑笑,小狗在我手裡朝前撰繩子。“這麼早你打算到哪裡去呢?”他接著問。
“我只是隨便走走,也許我會逛到馬力家去。”
“是去告訴他艾米利回來了的事情嗎?”
“什麼?”
“艾米利。”
“艾米利回來的事情。”他重複了一遍。
“沒有啊,我沒有對你說艾米利回來啊。”我說,我以為他聽我的某一句話聽錯了。
“可是昨天晚上他來我的店裡租碟子啊。”
“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