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禁的張開來。
用自己的全部心力,所有的一切就守著自家父皇那麼一個無情無義,又花天酒地的人,一個怎麼看都不會再付出真心的男人,還一守便是十多年,一直守到心中那一點小小的幻想都磨滅了。
見柳憐楓臉上出現了那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驚訝,雪念音忽然覺得自己的舅舅有些可憐。
他若是對自己多少還有一點情分,那自己就更應該試一試了!未看見身邊雪念音眼中的心疼和不忍,緩緩的合了雙唇,微低了頭,柳憐楓嘴上雖未再說什麼,心中卻也有了自己的盤算。
“舅舅該不會是真想試一試吧?”驟然眯了眼眸,雪念音便向柳憐楓伸出手去,“把那枚子蠱給我。”
“咦?”為什麼?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伸手便捂了胸口,抬頭望向對面少年,柳憐楓眨了眨眼睛。
“算了……”見柳憐楓手死死的攥著胸口處的衣襟,臉上忽然現了一抹不捨,雪念音暗歎了一聲,忽然站起身來,竟如賭氣一般往門口而去。
“憐楓公子,告辭。”見柳憐楓竟然連招呼都未打就轉身離去,自始至終都一直未曾說話的凌九霄忙向柳憐楓抱了抱拳後追了雪念音離開。
望著那道厚實的氈簾落下,柳憐楓也站起身來,撩了一側月亮門上的珠簾,回到寢室之中。
跟了柳憐楓進到寢室之中,見他徑自坐到了床榻之上,玲瓏便上前替柳憐楓寬了身上長袍,退了鞋襪。
“玲瓏,你也下去吧。”掃了眼玲瓏,見她神情如常,柳憐楓的眼眸忽然閃了一閃,“我有些倦了,想休息一下。”
“是,”向著柳憐楓福了福,玲瓏道,“玲瓏就在外面守著,公子若是有什麼要吩咐的儘管喚了玲瓏進來。”
“嗯。”將雙腿放到了床上,隨手落了床上幔帳,柳憐楓便躺了下去。
看著那兩道天青色的幔帳合在了一處,玲瓏也才墊了腳尖,輕手輕腳的離開。
片刻,耳邊傳來珠子相互撞擊時發出的脆響。仰面躺在床上的柳憐楓便側過頭來,透過帳子,看著玲瓏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門外,又等了片刻,柳憐楓才翻身坐起後從懷中取了那隻裝了千里尋蹤子蠱的明黃色錦囊出來。
一道七彩的霞光閃過,那塊小孩子手掌般大小的七彩琉璃便到了他的手心。另一隻手拿起了那塊琉璃,柳憐楓將身子向床榻外側移了移,一手挑開床上幔帳,將那枚子蠱舉到了眼前。
伴著從自己挑開的那半邊床幔帳外透進來的光亮,手中的這塊琉璃除了中心那個黑點暗淡無光外,周遭更加晶瑩剔透。
就是這麼個小小的東西便能帶了我尋了他回來嗎?微微眯了眼眸,望著如一片落葉一般半浮半沉的漾在那快琉璃中的那個黃豆粒大小的黑點,柳憐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端詳了良久,輕輕嘆了口氣,將那塊琉璃重新收回到手心裡,柳憐楓抬手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
小寒說什麼來著?視線落在虛空,柳憐楓想了想。好像是說只要把血滴在上面就能喚醒它了?
把手中彩琉璃墊了明黃色的錦囊放到錦被上,反身從床上枕下摸出了護身用的匕首,按了繃簧後,待匕首彈出少許,柳憐楓緩緩抽出裡面明晃晃的匕首。
右手反握了匕首,抬了左手,匕首上那冰冷的薄刃便貼到了左手的手心。疼痛伴著股陰寒從掌心傳來,只一瞬便傳遍了全身。眉毛輕輕蹙起,柳憐楓的額頭上立刻蒙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輕輕抬起了匕首,左手掌心上便現了一道細細的劃痕。那劃痕原本只是細細白白的一小道,但是很快那白色便變成了豔紅色,那道劃痕也隨之變粗,腥甜的血腥氣便在柳憐楓的帳子內瀰漫開來。
豎了左手,那從劃痕處滲出來的血液便順著手掌緩緩的流下去,在手掌外側形成了一滴小小的,豔紅色的液滴。
“啪嗒——”伴著那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那亮紅色的液滴從手掌上滑落下來,滴在了那七彩琉璃正中間那個黑點的上面。
滴落的血滴先是蓋了琉璃中間的那個黑點,隨後以肉眼可以覺察的速度緩緩的滲透到了那光滑的,本該不會沾染任何東西的表面。
一層淡淡的如薄紗一般的豔紅色的霧狀東西如沉澱的雜質一般圍在那琉璃最中間子蠱的周圍,整塊的琉璃也忽然失了原本純淨通透的質感,變得有些渾濁起來。
見只一滴鮮血滴上去就會有了這超乎想象的變化,柳憐楓心中一喜,忙又微微收了一收左手掌心。在他的擠壓之下,又一滴血珠滴到了那塊琉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