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我便拆了朱遙宮。”言畢運了輕功,整個身子騰空而起,踩了眼前那一堆磚頭瓦礫,掠過站在宮內的幾十人直奔朱遙宮的正殿而去。
“攔住他。”見慕容非並未衝著自己來,而是直撲正殿,裴文先是有些莫名其妙,緊接著便想到他剛說要拆了這朱遙宮,忙大喊了一聲。
他的話音未落,立在他身側的青年便騰空而起,同時一掌直劈慕容非面門。
半空中的慕容非身形一轉,閃身躲過青年的一掌,隨即伸出兩根手指,點了那青年的穴道,然後手拎了那青年的腰帶,把他隨手往站在地上的人群中一拋,接著,慕容非的身子便落了地。
立在地上的人看那黑衣青年被拋下來,忙伸手接他。哪想慕容非擲那青年時手上加了內力,兩成的內力透過青年打到接他人的身上,隨著兩聲悶哼,接他的那兩人站立不穩,跌倒在地,加上黑衣青年,三個人滾做一團。
慕容非正好落在裴文和大殿之間,背對了裴文,抬了右手運了十成十的內力一掌劈在正殿前一根單人環抱的朱漆大柱上。
咔吧一聲,粗重的大柱從柱中間折為兩截,上半節柱子連帶著屋簷上繪了彩繪的重簷瞬間傾覆。給這大柱撐起來的屋脊因為失去了支撐,霎時塌了半邊,磚頭瓦礫,碎木石子噼裡啪啦的往下掉,一股青煙從地上騰起。
“慕容非——你敢拆朱遙宮,我殺了你。”見原本好好的大殿塌了正門的一塊,那喚作麗孃的女子咬了咬牙齒,擺開架勢,直嚮慕容非撲過去。
見麗娘衝著自己撲過來,慕容非側身躲過,腳步輕移人便到了她身後,伸了手指,點了她的穴道,隨後拎了她的領子把麗娘扔回到立在朱遙宮院內的那一群人中,免得給從屋簷上落下來的磚頭砸到。
“慕容非,你找死。”那給慕容非扔進人堆裡的青年被人解了穴道,便從地上蹦起來,單掌向立在殿前的慕容非劈去。
“住手。”青年身邊裴文伸手架開青年的掌風,卸了他的力道。
“大總管,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把咱們朱遙宮拆了麼?”青年見自己劈過去的一掌被攔,臉上立刻浮現出怒意。
不讓他拆能怎麼著?殺了他?裴文苦笑了一下。這在場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不說,單就雲錦天的反應來看,必是對這人餘情未了。不然也不會放任了這人連拆他逍遙宮兩座分壇。
立在朱遙宮的院子裡,看那大殿塌了半邊,慕容非再次抬了手掌,運了氣。
“慕容非,你到底想幹什麼?”那青年手臂給裴文死死的扣住,掙脫不得,見慕容非再次單掌運了氣,眼睛都紅了。
“我只想見小天。”慕容非回過頭來,怔怔的掃了一眼那青年,重又回過頭去。
“咔吧——”隨著一聲脆響,掌風掃過之處,與本已折斷的那根朱漆大柱搖搖相對的另一根柱子應聲折斷,一陣轟鳴,整座大殿的前半邊的牆壁完全倒塌,露出殿內的擺設和裝飾。
“哎——”一聲輕嘆,幾不可聞,卻清清楚楚的傳進慕容非的耳朵裡,使得原本失去了光彩的眼眸霎時亮了起來。慕容非抬起頭,尋著聲音望去,見不知何時,那給他毀了半邊的正殿屋脊上,遙遙的立了一人。
屋脊上的男子一張瓜子臉,兩道柳眉下一雙桃花眼,漆黑明亮的眼眸中蒙了一層水汽,顧盼神飛間文采精華。筆直挺拔的鼻樑下朱唇微啟,微微上揚的嘴角上似帶了盈盈的笑意。
一頭青絲披散著,只在髮尾鬆鬆的繫了一根白色絲帶。一身素紗白色窄袖長袍,袍尾的下襬給晨風吹起,微露了長袍下白色的長褲。
“宮主。”見雲錦天靜靜立在屋脊之上,院子內的一干眾人全都單膝跪了,低了頭。
雲錦天看都未看跪在院中的一干宮眾,桃花眼牢牢的鎖了院內唯一站立的那個人。
慕容非抬著頭,定定的望著屋脊上那人。黑的發,白的袍,合了一張俏臉上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竟與兩人初見之時毫無二致,同樣的超塵脫俗,同樣的風華絕代。
慕容非緊縮的眉毛舒展開來,乾裂的雙唇動了動,想笑,卻扯到了唇上密佈的細細密密的裂口,點點猩紅在蒼白乾裂的唇上綻開。
“小天。”喃喃的一聲低語,慕容非向著屋脊上那抹白色伸出手去。只是,數日的奔波勞累,數日的風餐露宿,加之當日的急怒驚憂,慕容非早已身心俱疲,筋脈盡損。就連剛才,也是強撐了一口氣,運了全部的內力才單掌劈折了那兩根紅漆大柱。因此,現下,日思夜想之人近在眼前,他卻一步都跨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