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許世強和周文昌到舞蹈室許下心願就是戴曉芳的主意,她說想看看人心究竟有多貪婪,還說想知道許下相同願望時,許願鏡會滿足誰的願望。戴曉芳是用開玩笑的口氣說的,而我之所以騙他們倆來許願,是存了私心。下屆學生會主席會是我,而換屆的那天就是公佈我和戴曉芳關係的時候,這一刻我等很久了。
戴曉芳在知道我真的打算讓許世強和周文昌到舞蹈室許願時,臉色有些凝重,用口紅畫了道符讓我帶在身上。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畫符的,只是那道符讓我感到不安,如芒刺在背。想了很久,我把它放在了宿舍床頭。
天南大學學生會主席的競爭異常激烈,分三大競選班子,許世強這邊的支持者多是女生,他的競選夥伴是王佔春;周文昌那邊的支持者多是男生,他的競選夥伴是張鋒;而我的支援則寥寥無幾,多是些醜的找不到男友的女生,我的競選夥伴是李長慶。學生會開會時許世強曾譏諷,我的支援都是陰陽人。雖然許世強的支持者一生氣,原來支援周文昌的人就轉風向,但天南大學男女生比例失調嚴重,所以許世強和周文昌的支持者暫時還處在平衡階段。
許世強和周文昌都想拉我加入自己的陣營,而戴曉芳則讓我把他們叫到一起,看誰給的條件更優厚。他們都不肯吐口,怕將來給對方留下把柄。我按戴曉芳的要求,也不急於要他們表態,保持現在的這種不明不白的狀態。
今天在舞蹈室的鏡子前許下心願後,在回宿舍的路上給戴曉芳打電話,她如銀鈴般的聲音裡透著冷漠,周圍有音樂,像是在酒吧裡。我有些不悅,每次約她出來,她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但每次打電話,她總在娛樂場所。很顯然,那些推脫的理由都是在敷衍我。
〃九點,我在家裡等你。〃
我口氣強硬的說,戴曉芳在電話那邊停頓片刻,有些無奈的答應了。
我們的家在學校外,大學生出租屋中的某一間。雖然我們每個月只去幾天,不過我付了一整年的房租。戴曉芳把小屋收拾的整潔舒適,但我們只在晚上來,清晨很早就離開,以防止被人撞見。我很留戀戴曉芳的味道,只是她的態度總那麼曖昧不清,即使歡愛時也不肯留下一句承諾。
等人的過程是很無聊的,因為很少來,所以出租屋裡並沒有置辦家電,我來的匆忙,也沒帶本書,所以只能呆坐著。這裡的出租屋牆壁隔音效果很差,此刻隔壁的電視聲音開的很大,但仍遮掩不住男女歡愛時的呻吟。我閉上眼睛,眼前彷彿已經看到那讓人噴血的場面,不由得有些躁動。已經九點十分,戴曉芳還沒到。我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液,終於沒能忍住,輕輕的把耳朵貼到牆壁上,仔細聽隔壁的聲音。
那個女人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想叫的衝動,發音含糊不清,似乎咬著什麼東西,但卻越發的具有誘惑力。而那個男人的聲音則有些肆無忌憚,床板吱吱呀呀的配合著他們,讓人浮想聯翩。我感到渾身燥熱,慾火焚身。但在這時,那個女人終於叫出一聲,我霎時愣住了,這個聲音,居然是戴曉芳的!我怒火中燒,隨手摸到一隻啤酒瓶就想要出門,但僅存的一點理智讓我停下,萬一那個女人不是戴曉芳,我這一去豈不鬧出笑話來?放下酒瓶後,我在屋裡轉了兩圈,還是決定去偷窺一下。
黑夜中,我摸到隔壁的出租屋窗下,他們拉上了窗簾,但還留下一道縫隙。屋裡亮著燈,有一整面牆的鏡子,但仍看不到床的正面,只有四隻腳在晃動。我一怔,心頭湧起不安的感覺。可是眼睛卻還努力向裡張望,卻不小心碰倒了放在窗臺上的空瓶子。
刺耳的聲響立即讓屋裡的人有所警覺,我剛要起身逃跑,卻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了。我看見那個男人赤身裸體的下床走來,從鏡子裡走向現實,可是他竟然沒有頭顱!我抖得利害,而這時那個女人也坐了起來,居然真的是戴曉芳,但是頭卻捧在胸前!我驚叫一聲向後坐倒,碰到一雙柔軟的大腿,回頭看去,正對上俯視來的一雙眼睛,而那顆頭則捧在雙手中。
〃你想要我嗎?〃
戴曉芳陰森的臉上帶著嘲諷的微笑,我嚇的魂飛魄散,向後爬去,又撞到一雙腿,抬頭仰望,一個沒有頭顱的肩膀正彎腰下來,彷彿要仔細端詳我,像是仍有頭一樣。
我驚恐絕望的尖叫一聲,頓時醒來,原來只是一場惡夢。
戴曉芳坐在床前,微笑著看我。她臉上的妝都洗乾淨了,素面朝天,卻越發的嫵媚動人。
〃就知道你在惡夢,都夢到什麼了?嚇成這樣?〃
戴曉芳說著伸手過來給我擦汗,我卻驚恐的退縮避開了。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