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像你,心思重得跟狐狸一樣。”
“沒辦法,巴洛特利家族養出了一隻純白的兔子,這種事你會相信嗎?”希爾很是無辜地聳了聳肩。
“我又不是沒長腦子的白痴。”喬伊撇撇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好了,我也該走了,你繼續和你的小魔法師先生享受美妙的夜晚吧——話說,你不打算帶他去享受一下真正的帝都?看起來,他還是個沒開過葷的稚鳥哦!”
“我要是那樣做了,克里斯蒂娜·迦南魔法師會殺了我的。”希爾撇嘴道。
“克里斯蒂娜·迦南?”聽到這個姓氏,喬伊立刻敏感地挑起了眉毛。
“基奇的導師。”希爾簡略地說道。
“我就說嘛!”喬伊戲謔地吹了聲口哨,“你果然還是那個無利不起早的渾球!”
“快點滾回你的騎士團吧!”希爾翻了個白眼。
“如你所願——”喬伊笑嘻嘻地邁步向房門處走去。
就在他剛觸到門把手的瞬間,希爾忽然再次開口,“當心點,喬伊。”
喬伊微微一怔,轉回頭,疑惑地看向希爾。
“時間不對,方式也不對。”希爾慎重地說道,“我擔心,他未必是想拉攏你。”
“我明白,我會多加小心的。”喬伊欣然一笑,推門走了出去。
看著房門被喬伊重新關閉,希爾沉重地嘆了口氣,起身走到門口,將門鎖死。
雖然喬伊過來找他幫忙,但無論他還是喬伊都知道,在這種事上,他們幫不了彼此太多。他們年紀太小,束縛太多,很多時候,就算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只能義無反顧地繼續前行。
前進,或許還能拼出一條道路,而後退,只會失去一切可能。
家族之間還有合作的時候,而家族之內,只有競爭。
最頂端的位置只有一個,想要佔據它的人卻太多,為了選出最優秀的繼承人,貴族對年輕的家族成員間的傾軋和算計一向持漠視態度。
優勝劣汰,僅此而已。
他的祖父巴洛特利伯爵就是這樣打算的,德羅西皇帝看上去也是如此。
單從表象上看,德羅西皇帝對三位皇子一視同仁地冷漠,但以德羅西皇帝登基後的一貫行事,希爾不相信他會不知道斐利安皇子在結黨營私,不知道克斯裡皇子過度殘忍,更不可能不知道塞瑞斯身邊跟著一頭巨龍。
冷漠的背後,其實是在縱容,縱容他們向自己期望的方向前進——無論這個方向到底會通往皇帝寶座,還是無盡深淵。
如果斐利安皇子試圖透過謀反的方式奪取皇位,他可以理解,希爾想。如果他也像斐利安一樣處於這般絕望的窘境,他也一定會這樣去做,只是,不會採取如此愚蠢的方式,選擇如此愚蠢的時間。
——斐利安皇子,恐怕是想借奧茲帝國做些什麼了。
希爾眯起雙眼。
喬伊的父親格蘭特公爵就駐紮在亞龍與奧茲的交界處,奧茲的軍隊如果想要穿越邊界,侵入亞龍,第一個需要面對的就是格蘭特公爵率領的藍龍軍團。如果奧茲帝國想要排除掉格蘭特公爵這個障礙物,那麼,身為公爵獨子的喬伊就是一個很好的著手點,處置方式也有拉攏和消除這兩種可以齊頭並進的雙向選擇。
如果能讓公爵站到斐利安皇子的一邊,或者因為獨子的死亡而生出意外,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就算無法達到最完美的預期,也可以利用喬伊在公爵和皇帝之間製造裂痕,破壞他們對彼此的信任。
——不過,為什麼偏偏選在這個時候開始動作呢?
希爾疑惑地想。週年慶典怎麼看都不是一個適合動手的時機,雖然貴族們齊聚帝都,但駐軍的數量也隨之增加,連魔法協會都已派遣人手參與到帝都的防衛當中。
希爾正欲繼續推測,基奇卻不耐煩地從臥室裡走了出來,見希爾看著房門發呆,不由歪頭問道,“在想事情?”
“喬伊的事,他遇上了點麻煩。”希爾轉回身,邁步走到基奇身邊,摟著他坐在長椅上。
“哦。”基奇沒有追問,卻也沒有露出不想聽希爾說下去的抗拒表情。
但希爾卻不知該如何向基奇解釋這種政治上的齷蹉,想了想才繼續說道,“我擔心有人會傷害他,比如綁架或者暗殺,但……我幫不了他。”
基奇張了張嘴,遲疑地開口道,“他,好像比你厲害。”
“什麼?”希爾被基奇說得一愣。
“他應該是武者吧?他很強,至少比你強,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