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不起。”她連忙放開,察覺到自己過於激動的反應,臉頰爆紅。遲疑數秒,見眼前的男人依舊冷然得絲毫沒有要發揮騎士精神幫她的意思,只好嘆氣地轉向其他人。“請問你們可以告訴我嗎?”數根手指默默指向她身後。
她倏地回首,掛著黑色眼鏡的臉龐一亮,“啊,我看到了!謝謝,謝謝。”嗓音未落,嬌小的身子已然衝進會客室,在唯一的空位落坐。
“好快的速度。”菜鳥助理喃道。
“是啊。”所有人一致點頭,本來打算離去的步履像沾上瞬間膠。凝定原地不動。
原來來應徵保母也有這樣的人啊。
“答題的速度說不定也很快。”好奇的目光同時調向楚耀陽,意欲探看他的反應。
他只是挑挑眉,唇角淡揚,似笑非笑,“我不認為她可以透過筆試。”語畢,他低頭望了一眼外套上明顯的汙漬,劍眉一蹙,索性脫了下來。
可她透過了。而且,還是筆試成績最高的一位。
陳倩兒是二十一個應試者中,少數幾個透過筆試的其中一位。在大部分女人捧著紅圈點點的試卷黯然離去後,她首先被召進他的私人辦公室。
“你好,我是陳倩兒。”一進門,她便精神飽滿地朝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打招乎。
“請坐,單小姐。”他揚起臉。
老天!是那個男人。
她呆了,“你、你、你就是——”見她‘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冷冷地撤嘴,“是的,我就是楚耀陽,也就是剛剛被你潑了一身咖啡的人。”
“啊。”她神色尷尬,“對不起,楚先生,我剛剛不是有意——”凌銳的眸光阻止了她的道歉,他比個手勢要她坐下,“你有十五分鐘的時間。”修長的手指按下計時器。
陳倩兒坐下,近乎著迷地看著那應該用來輕撫琴鍵的手指。他是個律師不是嗎?為什麼手指這麼修長、這麼好看?
“陳小姐,你在發呆嗎?”不悅的嗓音喚回她的思緒,她驀地一凜神志,下意識地抬手推了推黑色鏡架,揚起容顏。
清澈的瞳眸映入他的臉,教她又是一陣失神。現在律師都長得這麼斯文俊帥嗎?跟她印象中那種腦滿腸肥、錙銖必較的嘴臉似乎大不相同。
“你還有十四分四十五秒。”楚耀陽瞪她一眼。
更正,他的確錙銖必較,至少對時間是如此。
她從不知道有人連進行面試都要計時的。她邊想,邊看他右手迅速翻過一疊以透明資料夾裝訂好的檔案。那是她的履歷表、大學成績單,以及健康檢查紀錄。
說實在的,她搞不懂為什麼應徵保母還要準備這些資料?
“因為我不希望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當我兒子的保母。”彷佛看透她的思緒,
楚耀陽淡淡開口。
她愣了一下,卻沒有被他嚴凜的神情嚇退,“那……成績單呢?”
“因為我不希望我兒子天天跟一個笨蛋在一起。”他冷冷解釋,“你的成績陳和筆試結果證明了你確實具有相當程度的學識。事實上,你是唯一沒有寫出讓人啼笑皆非答案的應試者。”而他大概也是這世上唯一能以寥寥幾道題,便將一於大學畢業生自尊撕碎的僱主吧。她暗想。
“你答得很不錯。”他將試卷遞給她,“只錯了一題。”
“請舉出兩位國民樂派的音樂家。”她複述題目,微微苦笑,“我一向沒什麼欣賞古典樂的天分,以前高中上音樂課時,同學都說我是天生的音痴。”
“音痴沒什麼不好。”
“嗄?”
“我並不欣賞擁有音樂天分的人。”他銳聲補充,一面翻閱她的健康檢查紀錄。
她怔怔望著他,“請問,為什麼需要健康檢查紀錄呢?”他給了她一記“你是白痴嗎”的凌厲眼神。
“當然,因為你不希望我帶你兒子上床時,把某些病傳染給他。”她諷刺地低喃,可話一出口,便忍不住咬住自己的舌尖!
她在做什麼?譏諷面試自己的未來老闆?老天!她可是來“哀求”他給她一份工作的。她連忙扯出一抹笑,希望藉著天真燦爛的笑容掩飾自己方才的失態。
望著她的笑容,隱在鏡片後的黑眸似乎掠過一絲興味。
“陳小姐還在唸書?”他問,閒閒啜了一口秘書剛送上的咖啡。
“是的,社會教育研究所。”
“有時間工作嗎?這份工作雖然不要求你全天候待命,可也要花不少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