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反應,卻大出他所料。
錢百燈沉喝道:“白姑娘,你未免太過份了!”
宋志傲亦唬起瞼道:“你怎麼能夠這樣對待無號大師廣白素絹臉色先是一白,繼而漲的通紅,朝著徐天良拱手,又是鞠躬賠禮:“對不起,大師,實在對不起,本姑娘指上竟然有淡淡的幾絲血跡。”
慕容若真易容的假臉,在被抓破之時居然也會有“血”流出來!
他強抑著自己,不讓驚愕的表情流露在臉上。
白素絹見徐天良沒說話,居然一巴掌打在自己的瞼上:“我該死,我該死!”
她抬起手還要打第二巴掌。徐天良擺手道:“算啦,下不為例。”
倘若不算了,他還能將這個既聰明又調皮且又膽大妄為的妹妹怎麼樣?
“來。讓我來替你擦擦!”白素絹身形一晃,搶了過來。
“不用了。”徐天良聲冷如冰,一掌將白素絹拒之門外。
若讓白素絹擦瞼,這可真要露餡了!
白素絹以為徐天良已動氣,急忙後退,不敢再放肆。
她認定自己確是認錯人了。
徐天良就坐在原地沒動。
錢小晴沒有看徐天良一眼,猶自嘆道:“我已經見過他了,從今以後他已不再是我爹爹了……” 錢小晴像是在向三叔訴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說出了自己如何為救徐天良,取得毒蓮花指解藥,而捨身嫁給閩佳汝,而後又如何探聽魏公府秘密,請錢百燈給徐天良送信告警,以及雁蕩山慘案後,如何借閩佳汝之後為徐天良報仇等等細節。
房內掌起了燈。
燈光照著錢小晴噙著淚水的明眸,閃閃發亮。
誰也沒有插嘴說話。
房內的空氣有幾分悽楚,幾分死寂。
徐天良冷漠的臉上,依然掛著幾道泛紅的指痕,嘴唇緊閉著,一言未發。
他明白錢小晴這番話,是說給他聽的,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他感到深深的內疚,心像刀割一樣地痛。
錢小晴為他受了那麼多委屈,作出了那麼多的犧牲,他卻一直在責怪她!
他差一點沒大聲向她呼喊出來,然而,他不能那麼做,他已沒資格再是她的心上人。
他已是個*的罪人,居然娶了同父異母的妹妹廖小瑤為妻,而且廖小瑤還有了身孕。
狼崽死了,決不能再復活!
他要創立狼幫,摧毀西子莊,完成心願,然後悄然地死去……
白素絹和宋志傲已被錢小晴這番真情的話所深深打動,為之動容,居然落下淚來。
最後,錢百燈道:“今日辰不早了,大家就在此歇息明天再作計較。”
夜深沉。
當鋪裡外,一片沉寂。
時辰,四更將盡。
一條人影,似一縷輕煙,從後院牆上飄逸而出。
須臾,又一條人影閃出院牆。
東隅,徐天良歇息的小房中亮起了燈光.
錢百燈和宋志傲站立在房中小桌旁。
桌上,一隻茶盅壓著一張字條。
這是徐天良以無號和尚名義留下的告辭信。
信中,徐天良表示了採納白素絹建議,創立狼幫對抗西子莊,大鬧朝聖會的決心,並留下了聯絡的的方法與暗號。
宋志傲瞧著字條,困惑地道:“小晴師妹猜得真準,他真的走了。”
他猜不透徐天良為何一定要連夜離開這裡。
錢百燈拈鬚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小晴說他可靠,咱們也一定得相信他。”
宋志傲點頭道:“這個當然。三叔,我這就去錢塘準備接應。”
“不。”錢百燈搖搖頭道:“你還另有重任。”
宋志傲怔了怔,吹滅燈,跟了過去。
錢百燈走到後院天井,擊擊掌。
兩名夥計出現在天井旁。
錢百燈向兩名夥計做了個手勢,然後對宋志傲道:“下去。”
宋志傲臉露驚異,但沒出聲,即從夥計手中接下繩索,躍身下了井口。
井裡面很暗,什麼也看不清楚。
下到井深處,已將至水面。
忽然,“咔嚓”一聲,一塊木板從井壁內伸出,托住了他的腳。
井壁上有一個可容人鑽入的洞口。
“進去。”井上面傳來了錢百燈的聲音。
宋志傲一弓身鑽入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