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佳汝陰沉著臉道:“凡是進入金陵寶藏洞穴者,無一生還,洞裡洞外全是火藥半個後山崖都炸塌了,無論他是什麼崽,都不可能活著。”
她陡地眸光灼熾,兩眼瞪得圓圓的,盯著他道:“你曾經答應過我的,我嫁給你,你不傷害他,可你為什麼要害他?”
閩佳汝咬咬牙,復又長吁了口氣道:“你知道,這件事與我無關,我也是後來才查到金陵寶藏洞穴秘密的。那天夜裡我喝醉了酒,將秘密告訴了你,你讓錢百燈去給徐天良送情,我也並未阻擋你”
她抿起櫻唇:“你……”
閩佳汝截住她的話:“不錯,我不想要他死,我不想我所愛的女人,還愛著另一個男人,但我也敬重這也是條漢子,是個唯一能與我爭雄的英雄,說老實話,我這次也希望他能不死,日後我與他能好好地再鬥一塌,絕對公平地鬥一場。”
說話間,他眼中進射出灼熾的狂傲的目芒。
她的心像被劍刺中似的在淌血。
她痛楚地道:“他……已經死了。”
她不能不承認這個無法否認的事實。
閩佳汝道:“人死不能復生,你不必再思他了,快跟我走吧。”
“跟你走?”錢小睛困惑地道“去哪兒?”
閩佳汝抓住她的手:“去一個你想不到的地方。”
她掙脫出手:“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閩佳汝詫異地道:“你是我的妻子,當然要跟我走。”
她扁扁嘴,正色道:“你說得不錯,我是你的妻子,應該跟你走,但是我有個條件。”
閩佳汝肅容道:“妻子跟丈夫走,還有什麼條件?”
她眼中目芒一閃:“你忘了你現在是什麼人了?按理說,我現在該自盡才對。”
“唷”他驚呼道:“你可千萬別幹傻事!”
她端然地道:“你答應我了?”
他略一遲疑,點點頭道:“我答應你,說吧,什麼條件?”
她坦然地道:“替他報仇。”
他神情毅然地道:“說來說去,你還是想著他。”
她爽快地道:“如果你能殺了謀害他的人,我一定能完全忘掉他。”
他抿唇笑了:“你可知我今後要對付的人是誰?就是那些謀害了武林各派和徐天良的兇手,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東山再起,一統武林。”
她並沒有認為他的話就是承諾,卻冷沉地道:“你打算如何動手?”
他冷芒一閃:“先殺了閩少南。”
她目光一凝:“閩少南?”
他緩聲道:“閩少南是直接指揮火藥手在雁蕩山洞穴山崖中埋火藥的人,為徐天良報仇、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他。”
她手指微微發抖:“你說的是真話?”
他板起了英俊的面孔,用一種怪調道:“我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什麼時候你說過假話?”
她呼地站起:“我跟你走。”
兩條人影躍出仙霄閣,就像是兩縷青煙飄過後院牆,轉瞬間被夜風吹散。
西南街路北面,橫街口有一座高大的牌坊,橫牌上面書著的“總憲”二字,在黑夜中隱約可見。
進入牌坊,三十餘丈的地方,有一座借大的府院似怪獸蹲趴在黑暗中。
府院正北有三扇大門。
正中一塊豎牌,上面寫著“天津衛提刑按察使司”。
左邊一塊牌子,上書:“拿問貪酷官吏”,右邊一塊牌子,上書:“伸理冤枉軍民”。
就這是俗稱的桌臺衙門。
門前,八盞大燈籠燈光明亮,八名執刀的錦衣衛士分侍兩側,氣象森嚴。
門內,是前府院,桌臺衙門的大堂就設在中央。
大堂後邊,過了一進院落,便是二堂。
二堂正中是大廳,左右兩邊是暖閣,也是衙內聚會議的地方。
左邊的暖閣裡亮著燈光。
泉臺衙門深夜還在開會?
暖閣裡只坐著一人。
只有一人,當然就不是開會。
此人坐在書案旁,蹙緊了眉頭,一手捂著茶盤,一手按著書案上的厚厚宗卷,凝目沉思。
他便是化裝為少林蒲田不法寺雲遊僧六不和尚的,京都御前帶刀一品侍衛,養欽差御使姚天霸。
姚天霸原是少林弟子,先後經過羅漢堂,金剛堂到達摩院的修行,成為一名年輕有為的得道高僧,後因少林寺牽涉一樁謀反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