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如果他轉回來呢?”
“他不敢。”
“如果他繞道去截徐天良呢?”
“那他就死定了。”
“可是……”
“我不殺他,自會有人殺他。”
花容容的心又陡地懸吊了起來。
宋志傲勒馬在古華道的另一頭出口處。
時辰已置正午。
他躍下馬背,讓馬在路旁吃草、喝水、稍歇片刻。
往東是去江華的大道。
往西是去鐵血堡的路。
兩個絕對相反的方向。
往東如果急趕一陣子,在葫蘆口可能有機會遇到徐天良,如果徐天良與十八金剛羅漢是走這條路的話。
往西則遠離了雁蕩山的所有的路。
他仍在猶豫,猶豫中還帶著一股無名的惱怒。
從三叔錢百燈負傷送信,到錢振宇參予了雁蕩山金陵寶藏洞穴這個陰謀,即使沒參予,也該知道這個陰謀。
沒想到義父這個心目中的偶像,居然是個趨炎附勢,卑鄙無恥的小人!
為了鐵血堡的利益,先是卑躬屈膝於魏公府,而與魏公府合謀企圖謀害武林各門派代表。
然而,義父對他有養育之恩,而且還一直待他如同親生兒子一樣,況且他又曾在鐵血旗下發過重誓,又怎能違抗鐵血令?
他一時不知所措。
沉思良久,他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先往東去江華葫蘆口,然後折道松花坡,轉向鐵血堡。
他將不在葫蘆口待侯,若能撞上徐天良與十八金剛羅漢,這是天意,若撞不上,也是天意。
一切聽天由命!
他躍身上馬,向東奔去!
他在途中一家客棧匆匆用過午飯,換上一匹快馬直奔葫蘆口。
因為是賭命,賭機遇,所以他走得是不快不慢。
兩個時辰後,他進了葫蘆口。
葫蘆口是個不長的山谷,因它進谷口小,谷內呈腰圓形像個葫蘆,故稱葫蘆口。
宋志傲是從葫蘆底進谷的,所以道路十分寬敞。
但他放慢了馬的速度。
他的用意很明顯,希望延長過谷的時間,以增加撞到徐天良的機會。
管他放慢了速度,不長的山谷仍很快就到了盡頭。
道路變得很窄,一邊是陡峭的山壁,一邊是深深的溝墊。
窄窄的谷口就在道面。
山谷口後,他將離開正道,轉向西北的松花坡,那時……
他心中有一種沉重的負罪感。
如果真發生雁蕩山慘案,於心何安?又如何向三叔錢百燈交待?
可是他又怎能違抗義父的鐵血令?
他勒住馬仰面向天,伸出了雙手,發出一聲悲愴的呼喊:“蒼天保佑我!”
天空飄著幾朵白雲,陽光在雲邊閃耀,刺得雙目賬痛。
沒有回答,沒有暗諭,只有似乎是戲弄的嘲笑。
陽光刺得他根本睜不開眼。
上蒼有時候也會變得冷酷無情。
“哇——哇——”溝墊的叢林中,傳來幾聲鴉叫。
他呆楞了片刻,忽地跳下馬背,俯伏到地上將耳朵貼位地面。
他在尋找最後的機會。
驀地,他臉上露出一片欣喜之色。
他聽到了隱約的馬蹄聲,馬蹄聲隱促而雜亂,據經驗估計大約是二十騎左右。
徐天良與十八金剛羅漢是十九人,不正是二十騎左右。
蒼天不負有心人!
他霍地躍起,騰上馬背,策馬衝向谷口。
他要去儘快與他們匯合,然後轉道去鐵血堡。
忽然,馬失前蹄,坐騎往下一跪。
他立起身,使勁將疆繩往上一提,企圖把坐騎拉起來。
坐騎晃了晃沒能站起,仍“撲通”倒地。
他從馬鞍上彈射起,掠身一旁,幸未被倒下的馬壓倒。
這是怎麼回事?
他彎腰低下頭來察看。
馬匹咧著嘴,喘著極氣,嘴角冒出黑色的略帶腥氣的泡沫。
剎時,他臉色倏變。
坐騎是中毒了!
是誰下的毒?
他目光掃過四周,空山寂寂,不見一個人影。
他呼地躍起,怒聲喝道:“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