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泛出一種古怪的笑意。
這笑是甜密的,但甜密中含有一絲苦澀與痛苦。
宋志傲扁扁嘴道:“師妹,你現在年紀還小,這種終身大事,是不是以後再說?”
他以退為進,想暫時緩和一下氣氛。
錢小晴卻道:“秦甘羅十二歲為太宰,石敬塘十三歲拜將登臺,我要再大,就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了。”
宋志傲知道無法再勸她,背身轉向一旁,那對明亮的雙瞳裡,射出了令人心悸的狠毒的光芒。
那是對情敵的仇恨的目芒!
石巖頂上徐天良感觸到了這種目芒,眼中泛出一片綠光。
“師哥!”錢小晴聲音變得溫柔,“我希望你幫我。”
宋志傲沒有回頭:“你要我做什麼?”
“送我去滄州。”
“你並沒有外婆在滄州,你之所以說去滄州,只是想陪他去滄州。”
“不錯。”
“但,你不一定會再見到他。”
“一定會的,他答應護送我去滄州,決不會半途而廢。”
“你對他這麼有信心?”
“他是正人君子,定會恪守諾言。”
“師妹……”
“不用再說了,幫不幫我,全由你自己。”宋志傲輕嘆口氣,轉身走到她身前,伸手出掌拍開了她的穴道。
“謝謝你。”錢小晴伸伸胳膊,抓起小包袱。
“誰叫我是你的師哥。”宋志傲也抓過包袱,“咱們走吧。”
“我敢斷定,他一定在山腳口的大道上等著我。”錢小晴飛身奔向洞口。
“我可不這樣認為。”宋志傲將包袱搭上肩背,“也許他早已越過山嶺走了。”
“你敢不敢與我打賭?我說他一定在道口等我。”錢小晴十分自信地在洞口扭頭。
宋志傲賭氣地道:“賭就賭,我說他一定不在。”
“賭注紋銀一百兩,不許反悔。”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石巖上,徐天良飛身躍起,射空不見。
山腳,大道口。
一座古石牌,上書“紫雲關”三個大字。
日間,破舊不堪的石牌,在夜色中看來,又恢復了昔日的雄偉、沉穆、壯闊的氣態。
宋志傲和錢小晴走向石牌。
宋志傲在默默禱靠:“千萬不要讓他在這裡,千萬不要他在……”
錢小晴泛亮的眸子,勾勾上盯著石牌下的大道,心撲騰騰亂跳。
他會不會在大道上出現,就與他那日留不留在山道上等她一樣,是對她愛情的試金石。
一百兩銀子的賭注,賭的是他對自己的愛,這個賭金實在是太少!
石牌漸漸靠近。
紫雲關後的大道,像一條展開的綢帶延伸到遠方。
不見一個人影。
徐天良沒有來!
宋志傲抿唇笑了,很是得意。
錢小晴咬住了下唇,臉扭變了形。
這是師兄妹數百個打賭以來,宋志傲第一次獲得勝利。
然而,勝利尚未到來,石牌下卻突地冒出條人影。
徐天良就像是從地裡冒出來的一樣,蓬頭赤腳,雙手抱肩。站在了大道中央。
宋志傲的臉色變了。
錢小晴臉上綻出笑容。
未等小晴開口,宋志傲沉聲道:“你來幹什麼?”
徐天良淺笑道:“來實踐我的諾言,護送錢姑娘去滄州。”
他輕淡的笑,與霜寒、冷漠的臉龐相映,顯得十分奇特。
此刻,誰能知道他的心思?
第十五章 同父異母兄弟
紫雲關石牌,東去一里地。
白雪覆蓋的田野坳旁,聳立著幾株參天老樹。
幾株老樹所圍繞的,是座老屋。
朱漆的大門緊緊閉著,沉沉的、沒有一點生氣。
沒有光亮。
沒有聲息。
但隱透著一股陰森的殺氣。
屋院的四角,漆黑的牆邊站著四個身著青色衣裝的漢子。
從他們高凸的雙頰,敏銳得如鷹般的眸子,便知他們是一等一的高手。
老屋的後院及左右屋簷下,都侍立著數名青衣漢子。
老屋的主人是誰,為何有這等架勢?
老屋的主人並不出奇,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戶,但今天老屋裡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