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放亮,內心深處泛動著一股複雜矛盾的騷動。
錢小晴靠近他的身旁,臉色有些蒼白:“你怎麼啦?”
他竭力睜開眼皮,用晶瑩透徹的眸子,凝望著東方那片漸漸燃燒起來的天空。
錢小晴眼中又淌出淚水,但聲音卻異常平靜:“*橋,人*,五更三刻難逃生,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從逍遙仙宮返回的男人。”
他緩緩扭過頭,閃著灼熾光焰的眸子盯著她:“我已經告訴她了,你是我的女人,除了你以外,我不會喜歡任何女人。”
“天良”她發出真摯熱情的歡叫,撲到他的懷中,將他緊緊抱住。
他捏住玉墜的手,摟著她的肩頭,沉聲道:“天已亮了,咱們走吧。”
曲陽城東。
官道路口。
一座白皺紋紙糊成的紙橋,擱在路道中央。
紙橋橋身上,硃砂紅筆寫著三個觸目驚心的字:“斷魂橋”。
紙橋下,橫躺著一個赤棵的屍體。
慘白的臉,慘白的手,慘白的身子,慘白的腳。全身都沒有血色,就像是曾被扔進螞蟥池裡吸乾了血似的。
他就是華山青衣浪子史其峙。
路旁,圍著一群人在觀看,比手畫腳地竊竊私議,但誰也不敢近前。
徐天良分開人群,踏步向前。
錢小晴留在人群中,因為史其峙*著身子,她縱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走近紙橋去。
徐天良走到斷魂橋邊,低頭凝視了史其峙片刻,然後抓過擱在史其峙身窮的青衣裝,蓋在他的身上,再把史其峙帶劍的小包袱,放在他胸脯上。
逍遙仙宮殺了史其峙,但他隨身攜帶的物品,卻是一件也不少地如數歸還。
史其峙雖然死了,面色慘白如紙,但神情卻十分平靜,嘴角還浮著一絲甜蜜與滿足的笑容。
顯然,他死得很惺意,很愉快,甚至是很心甘情願。
然而,徐天良卻不這麼認為。
他冷漠的臉上透出重若萬鈞的殺氣,眼裡露出絲絲綠芒。
他認為,採陽虛脫而死,是一種最殘酷的刑法,就是千刀萬剮凌遲處死的極刑,也莫及如此。
他忿忿地將“斷魂橋”撕碎,摔擲在史其峙身旁,嘴裡自言自語地道:“廖小瑤,你也實在太過份了……”
有人居然敢拆逍遙仙宮的斷魂橋!
圍觀的人群驚呆了,誰也不敢出面制止,誰也不敢出聲,唯恐*燒身。
官道上一片沉寂,除了紙橋撕裂的睹睹聲外,什麼聲音也聽不到。
徐天良撕碎紙橋後,深沉地看了史其峙一眼,轉身離去。
他該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事,自然該由華山派的人去收拾。
他剛走出兩步。
“站住!”響起了兩聲暴喝聲。
兩個人從人群中躍出,搶到官道上。
兩名中年漢子,身材魁梧,肩背行囊,風塵僕僕,看模樣是遠道而來。
徐天良向人群中的錢小晴丟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露面,凝住身子,沉靜地道:“你們是叫我?”
此時,一名中年漢子已奔到史其峙身旁,彎腰察看屍體。
另一名中年漢子冷聲問道:“你就是徐天良!”
他神情倔傲,口氣十分託大,顯然沒有把徐天良這黃毛小子放在眼裡。
徐天良的臉像帶著面具,沒有任何表情:“不錯,你們是誰?”
中年漢子昂起頭,神氣地道:“華山七星乾坤劍高飛翔,那一位是五弟地府劍客石修陽。”
徐天良雙手微微一拱,神情不卑不亢:“原來是華山兩位前輩。”
高飛翔冷冷一哼,算是回禮。
石修陽蹲在史其峙身旁,嚷道:“三哥,峙侄兒已經死了!”
高飛翔臉色倏變,沉聲道:“是你害死他的?”
徐天良沉靜地道:“不,他是因色慾而死,你們看看他身旁的斷魂紙橋,就該明白了。”
高飛翔陰沉著臉道:“天仙居杜老闆說,昨天晚上他曾與你在一起,你們先在天仙居酒樓,然後一起去了春光院。”
徐天良不慌不忙地道:“此事與我無關。”
說罷,他轉身邁步。
“留步!”高飛翔的怒喝聲,震耳欲聾。
徐天良停止了腳步,但沒轉身:“還有何指教?”
“你昨夜也去了逍遙仙宮?”高飛翔聲音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