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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地看到,短刃將杜雲魂的膚肌切開了一條長七寸、深近一分的血口。
是真實的沒有半點假的一刀!
而且,杜雲魂胸脯上的刀疤痕傷,全是真的,皆是這柄短刃的傑作。
杜雲魂舉著淌著鮮血的短刃道:“我孫厚仁若不恢復閻王宮,以贖其罪,必定化骨揚灰,不得好死,皇天在上,神人共憤。”
嚴陰陽為之感動,嘴角寓動,百感交集,一時竟不知說甚麼才好。
良久,嚴陰陽道:“你老實告訴我,你現在的真實身份。”
杜雲魂緩緩地站起,胸脯上的鮮血還在汨汨地流淌:“聖火教白衣聖士。”
“哼!”嚴陰陽冷聲道:“你已入魔教,還談什麼恢復閻王宮?”
杜雲魂目光如同炬電:“我加入聖火教的目的,就是想借聖火教的力量來恢復閻王宮。”
嚴陰陽凝目道:“真的?”
杜雲魂壓低了聲道:“是的,我已在聖火教中聯絡了三聖衣中的人,控制了聖火教一半的勢力,隨時準備為恢復閻王宮而效力。”
嚴陰陽正色道:“既是如此,你為何在客棧中要行刺我?”
杜雲魂不慌不忙地道:“是對你與閻王宮實力的試探,同時也是教主的殺令,我不得不假意執行。”
嚴陰陽斥聲道:“你為何要傷我徒兒負俊林?”
杜雲魂坦然地道:“當時的情況,你也看清楚了,他來勢洶洶欲置我於死地,我若不斷他的手臂,我就沒命了,再說,只有這樣,我刺殺你的一幕戲,才能讓教主相信。”
嚴陰陽沉默了片刻,道:“你怎麼又成為閩少南的使者?”
杜雲魂沉聲道:“這其中的許多事,我一時無法說清楚,但我可以告訴你,魏公府閩少南與閩佳汝都與聖火教有勾結,我過幾天就將帶閩佳汝去見教主。”
嚴明陽覺得,事情亂得就像一團麻似的,一時無法清出頭緒。
杜雲魂挺胸站著,胸脯上傷口鮮血已漏溼了褲頭。
嚴陰陽從懷中摸出一包藥,扔了過去:“這是師孃的止血粉,很管用的,你好自為之。”
話畢,轉身就走。
杜雲魂的一番半真半假的話,使這位以精明著稱的生死判官暈了頭。
沙灘上,剩下了杜雲魂一人。
他將藥粉灑在傷口上,鮮身立即止住了。
他扣好衣襟,緊了緊腰帶,臉上露出一絲陰惻惻地笑。
苦肉計終於騙過了嚴陰陽。
此計若能成功,真貌已被嚴陰陽識破之後,他就想到這條詭計。
如果孫三娘也能相信他的話,那麼他將會毫不費力地登上閻王宮宮主的寶座。
他會心地笑了。
他走出沙灘,轉向西道。
他並不要去魏公府,他現在是要去會錢小晴。
春香院。
彩燈懸掛,人聲喧譁。
加上男人們吆三喝五的喝彩,女人們浪笑,還有偶爾聲聲裝模作樣的尖叫,把前後廳攪成一片烏煙瘴氣。
不用說這是什麼地方,誰也都能猜得到。
後廳的一間小房。
窗臺旁,坐著錢小晴。
她面色焦急,雙手不停地揉搓著,懷中就像揣著頭小鹿,心撲通跳個不停。
徐天良怎樣了?
他是否有性命危險?
他是已經喪身蛇腹,還是在毒蓮花指傷下痛苦的掙扎?
她心急如焚。思緒亂成一切。
卑鄙的閩佳汝居然利用她,引誘徐天良來三清道觀,欲置他於死地。
他來了,不顧一切地來。
她很感動,他的行為證明,他願為她犧牲一切,甚至是性命也在所不借。
她聽到閩佳汝的傳話後,原決心與徐天良共死,沒想到在這緊急關頭,杜雲魂救出了她,將她安置在這所妓院裡。
她現在在焦急地等待著杜雲魂的訊息。
已經整整一天了,還不見杜雲魂露面,她真是急得要發瘋了!
這地方,這氣氛,她如坐針氈。
她聽不慣廳中傳來的叱喝與浪笑,更無法忍受,隔壁左右小房送來的*與浪蕩的聲息。
然而,她又不得不忍耐著,耐地等待。
街上到處是閩佳汝的人,她無法去打聽訊息。
在沒有等到徐天良訊息之前,她決不會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