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上擠滿了武者。
柳平蒙著眼,施施然站在中間的空地上,說著要殺光所有人的話。
足足過了數息。
老者才嘆了口氣,說道:
“年輕人,不要動不動就殺人,這樣會結仇的。”
柳平微笑道:“他們堵在我們武館門口,連我們出去拜祭亡友都不準——而且我們明明張貼了武盟的告示。”
“……這確實壞了規矩,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竟然有人連武盟的命令都不聽。”
老者說著,朝那中年武師看了一眼。
中年武師心裡一抖,背上冷汗都冒出來了。
宗師一怒,屍橫遍野。
眼下自己的行為似乎已經招致了宗師的不滿。
——可這明明是得到武盟默許的事啊!
我們花了錢的!
中年武師心有不甘,但實在不敢造次,只得抱拳道:“宗師大人,我們這便告退,絕不再糾纏他們。”
老者是何等精明的人,一眼便看出他心中的不甘,面無表情道:“你們去吧。”
“是。”
中年武師帶著人,很快便離開了。
老者這才再次望向柳平和初雲裳,沉吟道:“你們跟小左的交情是怎麼來的?”
“給了四次金條。”柳平道。
四次!
就算一次一根,那也是四根金條啊。
竟然這麼多!
老者眉頭跳了跳,呵斥道:“我說的是交情!不是你那幾個臭——”
話沒說完,只見柳平已經從懷裡取出兩塊金磚奉上,恭敬道:
“感謝宗師大人為我們出聲,如果不是您,我們就只能困死在這裡,這是一點點心意,還請大人笑納。”
老者望向那金磚。
色澤很正,看上去沉甸甸的,而且體積不小。
老者輕咳一聲道:“這位小友,我倒是有些相信小左的眼光,特別是看過你的戰鬥之後——”
說話間,老者伸手一抹,兩塊金磚就不見了。
“謝謝大人主持公道!”柳平再次抱拳道。
老者看著他,不禁暗歎了一口氣。
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
這樣的人雖然不多,但沒過幾年總會冒出來那麼一兩個。
但——
又有幾個人能尋到相性符合的世界之靈呢?
在這個少年面前,橫擱著一條天塹,便是找到合適的靈。
此事只能看造化,誰都沒有辦法。
儘管如此,這少年在待人接物、察言觀色方面的水準已經是相當高,言行舉止無一缺失,將來就算去從商從政,也有前途可言,何況他背後還站著一位血心流的武師。
難怪小左會一時興起,決定出這個頭。
但——
老頭身上氣勢忽然如疾風般爆發出來。
他睜著一雙怒目,滿是殺意的問道:“小左當時怎麼跟你說的,你如實道來。”
柳平神情不變。
一行燃燒的小字悄然浮現在他眼前:
“你受到了某種程度的監測,該種類監測可以鑑別人們所說的謊言。”
“你身上有著極其強大的奇詭之力:欺騙。”
“該監測之術無法識別你話語的真偽。”
柳平一眼掃完,微笑道:“他說要扮作我的模樣去吸引那些人注意,讓我們從後門走。”
“然後呢?”老者問。
“我問他會不會有危險,他說一旦對方要動手,他就卸掉偽裝,展示出武盟官員的真實身份,不會有什麼危險,讓我們快走。”
柳平神情不變,繼續道:“然後我們就走了。”
老者瞪著他。
這少年,在自己的威壓下,心跳、血流、神經、經脈、皮與肉都沒有異樣。
那種冥冥之中的感覺也沒有出差錯。
這小子說的是實話。
老者氣勢一散,嘆氣道:
“罷了罷了,你們自去吧,這件事,我想也是小左太過大意,而那些殺手又太過愚蠢——他們會付出代價的。”
老者說完,身形一閃便不見了。
四周空無一人。
街道恢復了往日的靜謐。
“這算過關了?”初雲裳問。
柳平道:“應該是。”
初雲裳冷笑道:“世道崩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