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菲菲,這個城市不需要我了,我要找師姐去。我相信她肯定與長尾部落有些關係。”
菲菲撲到我懷裡,哀求我別走。
“你要是知道我今天的遭遇就明白了,人們都把我當成瘋子。”
“我早就知道。可我認為你是世界上最正常的人。”菲菲深情地說。
原來我跟人辯論時陳皮的同學汪真理錄了音,然後透過電話線傳給本市所有新聞單位,讓同行們共同欣賞一位精神病人的高談闊論。汪真理就是當時我覺得很面熟的傢伙。
二十六
我開始懷疑自己可能真的精神分裂。
每天旭日東昇,晨鳥第一次展翅之前,我坐在陽臺上,祈盼著那個聲音再次從耳邊響起——那個說師姐不存在的聲音,那個我在精神病院不敢告訴醫生的聲音,為什麼久久不再出現?我的期待穿過三個白天和夜晚,直至菲菲恐懼不安,那個足以證明自己精神分裂的聲音依然沒有出現。
菲菲在大門上貼了一張毛主席像,奇蹟就開始出現了。
“你的《倒行日記》有辦法出版了!”菲菲說。
我在陽臺等待那個聲音,一時沒有聽清她的話。
“我到東園路找了一個書商,他叫我們明天將所有日記都帶去,如果看中了,他願出個好價錢一次買斷,然後拿去香港或臺灣出版。”
我從陽臺衝進房間:“為什麼要等到明天,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不,今天我們會見加拿大來的一對夫婦,他們也是搞人類學的,你們肯定談得來。”
於是我們來到格林夫婦面前。這是外語學院專家樓中的一個套間,先知巴哈尤拉深邃的目光在像框中注視著我們。格林夫人看上去就是一位地道的華人,可她除了會說“你好”之外便一句中國話也不會講。她在我們面前隨意展開一幅長卷,只見密密麻麻的漢字和英文爬滿其間,這種嚴格按時間順序排列的符號,敘述的是一個叫巴哈伊教的神秘歷史。不久,我便聽到了穆罕默德一千一百多年前對信徒們所作的預言:在我之後,將有更偉大的使者來臨。一千年之後的一八四四年,伊朗南部一個叫希拉資的美麗城市,一位二十五歲從未上過學的青年直布,他就是那個偉大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