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數學題來考我,我以為是醫生讓他來測驗我是不是恢復了正常。做完之後他又拿來一些物理試題給我做,我不敢問為什麼,凡是他拿來的試題我都儘量把它做好,希望自己能夠儘早出院。
可是,許多護土,不論男女,一會兒拿幾道教學題來,一會兒又拿一些化學題來,這好像不是在檢查我的精神狀態。有一位年輕護土問我,能不能用馬列主義的立場和觀點,說明精神與物質的關係。我他媽實在忍不住了,問道。“你們是不是想用哲學給我治病?”
“不是,”她說,“我們正在進行初中文化補習,月底就要考試了,不及格的這次不能調資,大家都緊張死了。”
“我還以為你們治病要先解決世界觀問題呢I”“不過,我們這裡有一位心理醫生說,哲學確實能治病,他在'文革'時做過實驗,給病人辦學習班,學哲學。有的思想通了,病也好了。他還寫了一篇很長的論文,總結學習班療法與心理療法的關係。”
接下來我給她講物質第一性,精神第二性,存在決定意識以及精神對物質的反作用。說了半天,她仍然像白痴一樣瞪大眼睛望著我。我終於徹底明白為什麼歷史上從來沒有一個偉大的哲學家是女性。可我又不能得罪地,只好拿她身邊最熟悉的事情跟她解釋。
“這很簡單,”我說,“比如,你可以將醫院、藥物看作物質,我們病人大腦裡的東西叫做精神,醫院和藥物是第一性的,病人頭腦裡的東西是第二性的,是醫院和藥物決定了我們精神狀態是否好轉,是否痊癒;反過來,如果我們的精神狀態好轉了,藥量就可以減少,痊癒了就可以出院,這就是精神對物質的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