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許?
沾襟淚點空如雨,和淚緘封,憑誰將寄?”
然後,歌聲一變,唱的又是:
“野花如繡,野草如茵,
無限傷心事,教人怎不斷魂?……
新鬼銜冤舊鬼呻,弊形成灰燼,
唯有陰風吹野憐,慘霧愁煙起,
白日易昏,剩水殘山秋復春!
……
萬里羈魂招不返,空落得淚沾巾,
念骨肉顛連無告,只得將薄奠來陳,
酹椒觴把哀情少伸,望尊魂來享殷勤!
……”那歌聲含悲帶淚,唱唱停停,婉轉悽切,令人鼻酸。而在歌聲之中,又夾著許多嘈雜的人聲和嘆息聲。雲鵬身不由己的坐正了身子,對喜兒說:
“喜兒,你叫葛升到外面街上去看看,是誰在唱這樣悲慘的曲子?有沒有什麼冤屈的事情?”
“是的,爺。”喜兒去了,雲鵬仍然坐在那兒,聽著那時斷時續的歌聲。越聽,就越為之動容,歌女唱曲子並不稀奇,奇的是唱詞的不俗和愴惻。片刻之後,葛升和喜兒一起來了。垂著手,葛升稟報著說:“爺,外面有個唱曲兒的小姑娘,在那兒唱著曲子,要賣身葬父呢!”“什麼?賣身葬父?”雲鵬驚奇的。
“是呀,她說她跟著父親走江湖,父親拉琴,她唱曲,誰知到了咱們楊家集,她父親一病而亡,現在停屍在旅邸中,無錢下葬,她願賣身為奴,只求安葬她的父親。”
“哦?”雲鵬沉思著。那歌聲仍然不斷的飄了過來,現在,已唱得格外悲切:“家迢迢兮在天一方,
悲淪落兮傷中腸,流浪天涯兮涉風霜,哀親人兮不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