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切,大聲喝罵,手裡抖出一張帶血符紙,面色蒼白,那時間無頭屍一手撐著地面,要再次爬起,血嬰終於朝絡腮鬍的屍身撲了上去。
張帥似乎耗盡所有力氣:“馬上離開這裡,別管了!蠱嬰會爆的!噴上了馬上就死!”
林景峰快速收刀,扛著張帥逃出了溶洞,洞內傳來嬰兒的尖叫。
淒厲聲音在整個溶洞網中,乃至環形峭壁裡不斷迴盪,到處都是血紅色的光芒,一閃一閃,唯獨盆地中央的大樹還保持著藍綠的光暈。古樹地下有什麼正在蠢蠢欲動,即將破土而出,峭壁懸棺洞內的屍猱衝下地面,朝大樹處聚攏,扯下榕樹的氣根。
張輝雙眼微眯,長身立於樹前,雙掌十指斜斜互抵,捏了個印訣,攔於面前,屍猱一波又一波,越來越多,上前不斷刨古樹根下的泥土。
張輝大聲念頌咒文,清越聲音在峭壁間迴盪,與屍猱的嘶啞咆哮,以及鬼嬰的尖叫聲混在一處,震耳欲聾,峭壁紅光大盛,古樹朝天空釋放出星星點點的藍光,彷彿是兩種祭禮的彼此交鋒,互相壓制。
張輝不住喘氣,榕樹氣根越來越少,地面隆起,那處正是鎮壓著十萬大山中千年以來的食人惡鬼。
一隻屍猱從樹幹上成功躍下,開始拉扯束縛著僰母的榕樹鬚根,張輝結印反手一推,無數樹葉落下,瞬息而至覆蓋了屍猱,繼而如利刃般將它切割為碎塊!
屍猱群衝破了禁制,目標轉向張輝!五六隻猱一躍而起,利爪當頭抓下,把他抓得全身溢血。
張輝忍著極大的痛苦,躬身噴出一口血,血液爆開浸在泥土中,蠱樹得了感應,猛地一顫,抖落漫天樹葉,在禁地內高速回旋,綠葉的洪流彼此交錯,把屍猱撕扯得粉碎!
地底傳來隱約的咆哮,榕樹的根鬚從泥土中被掀翻了近半,整棵巨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下去,剎那間峭壁頂端響起一聲虎嘯!
一隻巨虎從百丈高崖飛身落下,衝進禁地中央,幾爪拍飛纏在張輝身上的屍猱,猛一拱背,全身虎毛豎立,威脅地壓抑著吼聲。
張輝滿身鮮血,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林景峰與張帥衝出了溶洞,張帥色變大喊道:“弟!”
說時遲那時快,林景峰一躍而起,側身避開迎面撲來的綠葉洪流,卻被一根巨大的樹根抽中,摔飛出禁地外。
榕樹已抖落所有的樹葉,唯餘枯黃的枝椏,千萬片葉子繞著環形峭壁飛速呼嘯,抵擋不斷湧上的屍猱。
巨虎琥珀色的雙目遲疑不定,拱起的地底禁錮了自己的天敵。壓迫力令它退了半步,又退半步。
“居然搬到這裡來了?是什麼地方?”唐悠的聲音響起,一隻手按住巨虎的背脊,令它安靜下來。
兩名戴著面具的少年走進了禁地。
展行的聲音冷漠而帶著磁性:“是你帶著他們南遷的。”
唐悠戴著古蜀面具的臉仰起,看著天空,夜幕中群星閃耀,他伸出一隻手虛按,所有紛飛的綠葉都凝固在半空中。
“小賤!”林景峰掙扎著起身喊道。
“清觴,這裡是十萬大山的最邊緣。”唐悠說。
展行嗯了一聲,不置可否,走向禁地中央,躬身以手摸了摸張輝的脖側。
展行說:“他身上有銀羽蠱。”
地底再次響起不敢的咆哮,展行戴著面具的臉微微低下去,巴蜀面具的雙眼彷彿穿透地表,看見了被古樹鎮壓著的惡靈。
“是一隻上古的黑猱精。”展行低聲說。
唐悠仰頭,朝向樹幹中的僰母,喃喃道:“她在這裡,我聽見她孩子的哭聲。”
展行沉默,許久後開口道:“你後人的骨血,帶他走麼?”
唐悠雙手負於身後,站了很久,而後道:“當初,你不願意跟哥一起走,可是因為她?”
展行淡淡道:“總有人要留下來的,不是你,就是我。”
唐悠嘆了口氣,地底那物已似快要衝破禁錮,唐悠伸出手,拈住半空中一片飛揚的綠葉,念道:“去罷!”
剎那間所有綠葉朝著古榕樹湧去,生機再次煥發。
展行仰頭眺望星空,喃喃道:“哥哥,你還記得小時候的話麼?”
唐悠沒有應答。
展行道:“祭先祖在天之靈,借星力一用。”
話音落,天頂落下無數縷光,星羅棋佈,在峭壁上穿梭,星光於棺陣的符文上來回交錯,組成一個龐大的,閃著藍光的法陣,緩緩將地面壓了下去。
傾斜的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