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大叫一聲,已當先一步衝進寨去,先往前寨,這裡靜悄悄的,不見一個人影,只有一個當值的小頭目在門房中打著盹,見到我大吃一驚,連忙倒身下拜,我顧不得許多,首先問道:“這寨子裡的人呢?”他慌不迭地答著:“李二副使說放假一天,兄弟們都下山去買年貨了。”我的心就放下了一半,最少已經有許多人活了命。又急急問道:“正副使們可在?”他答道:“在小廳與人喝酒。”“何人?”“不知道,是空空兒帶來的。”他答道。
我忙招呼了一聲,向小廳奔去,項衝、丁哥兒與王不安緊緊相隨,雖說心中忐忑不安,有所預感,可是趕到這裡,還是不由得大吃一驚,這廳中桌倒杯翻,一片狼籍。在這酒菜橫流的地上,四個人躺在血泊之中,門口處正是那個綠林叛徒空空兒,而另外三個卻是跟隨我走南闖北的叢林三老。一股悲憤驀然湧起,啊,是我與靈兒鬧了彆扭才讓他們回了洪山,要不然他們一直跟在我的身邊,也不會有今天的厄運。
“哇!”地一聲,丁哥兒哭了出來,象個孩子一樣撲倒在地。是啊,不管有親無親,相處瞭如許多的日子,人總是有感情的。我也呆呆地凝望著他們,彷彿是誰掏走了我一半的心。
項衝與王不安早已在檢驗著三老屍體,這時,王不安叫道:“好利的寶刃!”那項衝也道:“這世上能穿透叢林三老鐵布衫功的寶刃並不多。”他說著看了看我。
我俯下身來,就在老東西奚一空身旁察看,果然在他的腹部留著一個月牙形的刀孔,那血從中流出,染紅了一地。“是穿心匕首!”一種沉重的負罪感立刻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啊,這是我的過錯,我的匕首竟然用來穿透了追隨我的人的身體。如果沒有那把匕首,就算七殺拳厲害,能夠擊垮三老的鐵布衫和破天三聖拳,也不會立刻要了他們的命啊,在我們趕到的時候,說不定還有救活的方法;便是無藥可救了,也可以延長一點兒活著的時間呀!可是現在……?我在心裡暗叫著:“是你害了他們,秋月渾,是你的多情害了人!”淚水在我的眼裡打轉,彷彿就要流出來,我努力仰起了頭控制著,不!我不能流淚,我不能讓敵人來笑話我的懦弱。
“咦,這是什麼?”王不安忽然說道。我順聲望去,見老犟筋的手裡抓著一疊白紙,卻是齊齊撕開的,王不安正掰開他的手指,此刻的屍體還沒有僵硬,但王不安似乎是費了老大力氣才拿到了那些紙。這到底是些什麼寶貝,讓老犟筋如此緊抓不放?我也好奇地拿起張紙來看,啊,我便是不想流淚,這眼淚也還是流了下來。這不正是我寫給他們的數學題嗎?他們還這般看重,若不是為了這個,他們此刻應該在三老叢林中散步或者下棋了。秋月渾啊,確確實實是你害了他們!
我轉過身去,偷偷地抹乾了眼淚。哦,男兒有淚不輕憚,只是未到傷心處,人是有感情的,不知道流淚,不知道悲傷,那就不是人了。
項衝與王不安都在細看著那些紙,根本沒有注意我的表情,兩人一頁頁地翻著,卻又面面相覷,他們一絲也看不懂上面所畫所寫。那上面漢字是極少的,就是有也是繚草的簡化字,整篇整篇的的阿拉伯數字、運算的符號以及幾何圖形。
儘管看不懂,項衝與王不安依然捨不得丟下,也許他們以為這些都是三老們所珍藏的武林秘芨吧?實話告訴他們:“這是我寫的。”說著,從他們手裡接過來,他們卻有些懷疑。信不信由他們了,我想,在為三老安葬的時候,這些東西是為他們準備的最好的紙錢。
到這時,我才注意到不見李氏三兄弟的影蹤,洪山三虎對這洪山是極熟悉的,一定是乘著三老與敵人抵拼的時候先逃走了,那麼連堂主會放過他們嗎?
“快,到後寨去!”我驀然驚醒,高叫著,已奔了出去。
第十九章 情劫(二)
後寨裡遠沒有前寨那麼平靜,老遠便聽到嘍羅們的呼喝,伴隨著還傳來陣陣撕心裂腹的慘叫。
我一馬當先已衝了進去,一眼便看到上官容與翩翩正在屠殺那些守寨的兵丁,在翩翩的背上還揹著一個長方形的布包。我大喝一聲,長劍挽起,一招烈風怒火已然使出,如狂風暴雨一樣向那兩個人披頭蓋臉而去,倏忽間已到了翩翩的身前。“阿渾!”翩翩驚叫了一聲,愣愣地站在那裡,竟不去躲閃。我的劍只一偏,劃破了她的手臂,卻又轉向了上官容。我的心裡一陣茫然,啊,我這是怎麼啦?那一劍完全可以要她的命的,怎麼就放過了她呢?上官容彎刀捲起,有如風捲殘雲一般,亦不示弱。
項衝與丁哥兒跟著趕了進來,大喊道:“幫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