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僅是我,就連靈兒也驚訝起來,忙問:“無極道長怎麼也會對秋大哥感了興趣?”
項衝只笑了笑,道:“恩師自然不會害他。”
靈兒臉一紅,道:“項大哥說得哪裡話,我只是奇怪罷了。”
“恩師喚賢弟到底有何事,到了那裡自然就知了。”
可是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了雷電之聲。“要下雨了。”靈兒擔憂地道。
“沒有事,我會早些回來。”我安慰著她,踴在項衝身後,向天後宮而去。
那雷電交加著,頓時狂風大作,那雨還未下來,我們已經趕到了天后宮,也無須通稟,項衝直接將我帶入了後室。
劉海蟾閉目坐在蒲團上,眼也不睜,淡淡地問:“來了嗎?”項衝答道:“來了。”我連忙施禮道:“小子秋月渾,拜見道長。”他那拂塵一甩,我只覺得一股強大的氣流掀起,讓我立住身形,卻問道:“你可知曉貧道為何邀你來此?”我茫然地搖了搖頭,道:“正要向前輩請教。”他站起身來,二目猛然睜開,如電一樣在我身上一掃又轉向窗外,道:“貧道邀你來,是想讓你見識一番暴風雨的景觀。”我不由得一陣洩氣,這個古怪的老道,暴風雨有什麼好看的?在哪裡不能看,偏偏把我叫到這裡來,他到底安得什麼心?
劉海蟾走到廊下,院裡竹林在風雨之中沙沙作響,那電閃雷鳴裡,狂風大作,大雨瓢潑而下,他卻叫道:“衝兒,很久未見你練劍,今日看看你的長進如何?”項衝應了一聲,拔劍跳到了院中,已經舞了起來。我越發不解,何是練劍不好,偏偏要在這風雨之中,這不是讓人為難嗎?可是看著項衝那霍霍的劍光,我不由得將所有的疑惑拋在了腦後,藉著燈火的對映,目不轉睛地注視起這套無極劍法。雖然這套劍法我不是第一次見到,可是隻有這一回才看清了它的全貌,果然深邃莫測。那邊劉海蟾卻看也未看,頌起了《道德經》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忽然間,一聲霹靂,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只聽得“咔嚓”一聲,院中一棵碗口粗的椿樹應聲而斷,直向項衝砸來。項衝彷彿沒有看見,那劍依然如故,聽得“咔咔”的一陣響,那樹枝葉橫飛,哪裡還有什麼主幹,全被他削成寸寸的段木。
劉海蟾那五千言的《道德經》很快頌完了,項衝也收劍跳回廊下,竟一絲雨水也未沾溼。無極道長點了點頭,道:“衝兒果然進步不少,這套劍法的形你早已掌握,只是還未領悟它的神。”
“師父,何謂其神?”項衝請教著。
無極道長卻看了看我,道:“練劍之人若得至高無上的劍術,要過三境。其一劍是劍,人是人,劍為人舞,人舞劍行,兩者涇渭分明,此為初境;其二劍不是劍,人不是人,劍是人,人是劍,二者合二為一,不分彼此彼此,此為中境;其三,劍依然是劍,人依然是人,但人度於劍外,劍可以可無,劍又不是劍,人又不是人,便似游龍活虎,天馬行空,此為上境。”我和項衝都點了點頭,心下並不十分明白。這無極道長看來對我果然青睞,今日說是要我來看風景,其實是看他教徒弟,再深究一下,其實他根本就是在教我。
“無極劍法其詣不在其形,在其神。”劉海蟾又道:“你若領悟了《道德經》,此劍法的要髓自然掌握。有其形只不過是其神的描摹,拘泥於其行,則其神大謬。”
“若不用這些招式,還能叫作無極劍法嗎?“項衝有些不解地問。
劉海蟾皺了皺眉,道:“可乎可,不可乎不可。道,行之而成;物,謂之而然。惡乎然?然於然。惡乎不然?不然於不然。惡乎可?可於可。惡乎不可?不可於不可。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無物不然,無物不可。勞神明為一而不知其同也。”
他說得拽來拽去,我聽得模稜兩可,項衝卻在不停地點頭稱是,最後道:“徒兒知曉了。”
“好,你且將你領悟的再練一遍。”
項衝愣了一下,又跳到風雨中舞起劍來。初時,劉海蟾還點了點頭,可是沒有多久又搖起頭來。我卻沒有發覺他的劍法與方才有什麼不同。等他練完又跳回廊下,這身上已有幾塊淋溼。無極道長嘆了口氣,道:“你的悟性已是不錯,你只將這暴風暴雨當作敵手,卻未想到將之當作朋友。”
我忽然一愣,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許多。這沒有逃過劉海蟾的眼睛,他隨口問道:“秋少俠可有所悟?”我點了點頭,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