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怎麼如此倔強?”獨孤慶彷彿嗅到了什麼,馬上來到我的身邊,一把扯開了我的衣服,露出我的胸膛。“奇怪!”他喃喃地道。我睜開眼睛去看傷口,那裡原來是一個黑黑的鼓包,此刻正漸漸消散,顏色也漸漸正常。“毒被吸收了,怎麼會這樣?”他驚訝萬分。我不理會,閉目繼續運功,心下也是慚愧,這獨孤慶原本也是一片好意,那上官容的肅殺蝙蝠手裡是含有劇毒的。仔細一想,一切又全釋然了,我的身體本來就是用毒素熬成,又食了百毒之王的天魔星草,還會在乎那一點點蝙蝠手的毒嗎?
忽然,我發覺體內有一股不知名的氣流從後背湧來,逆著督脈而行,轉瞬間已流遍全身。那氣流雖然分散,但強有力,與我體內所練的內功格格不入,直撞擊得五臟六腑象是翻了個個兒一樣得難受。我強忍著疼痛,努力定下心來,想要收服那如脫韁野馬一般的氣流,誰知一運氣,那氣流逆行得越快,威力也越強大,阻止了我體內正常功力的執行,我的痛苦成倍地增加。但停下來,那氣流又彷彿頃刻間消了個乾淨;再一運功,又驟然出現。如此重複了幾遍,我只覺得內臟震盪,渾身乏力,張開嘴來“哇”地吐出一口血,人整個地倒了下去。
“大哥!”丁哥兒驚得大呼起來。獨孤慶也一愣,伸手在我額頭一摸,彷彿觸了電一般又連忙縮回手去。“脫掉他的上衣。”他命令著。丁哥兒手忙腳亂地扒掉我的衣服,“啊!”地叫了一聲,扶著我的後背道:“好大的一雙手印!”獨孤慶忙仔細去看,那手在我周身沿著脈絡摸了個遍,倒吸口涼氣,道:“好凶霸的手段!隔山打牛,借力打力,卻將如此純剛的勁力留在他的體內,這小子好大的命,好大的造化,竟然承受了,還沒有死。”我馬上明白了,體內那強勁的氣流不是我的,是那個該死的三生留下的。我驚訝得幾乎要暈倒,這大摔碑手果然威力無比。
獨孤慶讓丁哥兒重新扶正我坐下,卻將我的雙臂前伸,雙掌攤開。他坐在我的對面,雙掌一交,閉上眼睛,猛地他的掌抵住了我的掌。我只覺得兩股強大的勁力源源而來,進入我的身體。與此同時,那分散在我體內各處的逆流,倏忽間集聚起來,彷彿有根導線牽引,飛速地穿過我身體的各部,流向我的兩個手臂,與獨孤慶的功力抗衡著,就好象是兩個人把我夾在中間推一樣。
我睜大眼睛,看著獨孤慶的頭頂騰起陣陣白霧,額頭汗珠滲出,他的臉由粉變白,由白變黃,我知道他是在為我療傷。這是一個人見人怕的魔頭嗎?不,在我的眼裡,這個人除了表面冷漠以外,還有著善良的心,他完全可以對我這個陌生人不聞不問的。看著他越來越吃力,我恨不得趕緊躲開,不讓他為我耗盡真氣,但我動不了,也無法開口中,只能含著熱淚注視著他那更加臘黃的面孔。
“老東西,他在那裡。”忽然傳來了老糊塗的聲音,接著就是老犟筋在叫道:“他在和人對掌。”“不,是人家替他療傷。”老東西走近了,糾正著。“他怎麼受了傷?看來還挺重的。”老糊塗已經蹦到了我的面前。丁哥兒警惕地問道:“你們來這裡做什麼?”老犟筋卻反問著:“他怎麼了?”如今我解除了賭約,他們也不叫我作“小師父”了,只用個“他”字來代替。丁哥兒不耐煩地道:“你沒有看到他背後的手印嗎?”“哎喲,這好象是少林寺的大摔碑手。”老東西驚叫起來。老犟筋急忙道:“啊,老東西,他要是死了,咱們問誰去呢?”
我看到獨孤慶的嘴唇在微微顫抖,他的身體也跟著顫抖起來,他的功力雖然深厚,卻如何也突不破那銅牆鐵壁般的氣流。我真想高喊,讓他住手。
“我說老東西,這個人要不行了,怎麼辦?”老糊塗急忙問。“怎麼辦?怎麼辦?”老東西不耐煩地道:“你們還不幫忙?他若死了,咱們得到的只是一堆廢紙。”說著,運起功來,雙掌抵在了獨孤慶的背後,那老犟筋和老糊塗也一個抵一個地運起了功來。
獨孤慶漸漸平靜了下來,臉色也好轉了。我覺出四種不同的內力透過獨孤慶的雙掌進入了我的手臂,那手臂中集聚的氣流正被推得一點點後退,沿著手臂上的經脈不再逆流,而是順行了。先經地手三陽經到頭,再經足三陽經到足,然後經足三陰經到胸腹,最後又沿手三陰經到手。如此迴圈,雖說十分緩慢,但舒暢無比,百竅俱精。不知不覺中,我也閉目運起功來,引導著那五種氣流在體內迴圈。我的真氣一旦介入,便覺得渾身上下都是氣,彷彿有無數的老鼠在體內跑來跑去,很是痛快。在我內力的作用下,五氣流在我體內越循越快,初時我還能數出運轉了幾周,到後來就只知道它們在動,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