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活該,老夫早知他和寧王之間有勾連,只是沒什麼真憑實據,宋楠出手那是最好不過。”
費宏鼓著眼珠子道:“話雖如此,宋楠如此跋扈,這是在百官面前立威呢,什麼地方不好選,偏偏選在奉天殿前,選在百官面前,這廝別有居心。”
楊廷和擺手道:“淡定,雖然我們不能去阻撓,但一會上殿倒是可以說道說道,我不信皇上心裡沒想法;哪怕是在皇上心裡埋下個小疙瘩也是好的,再說了,目前我們還有大事要謀劃,可不要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大事要緊,你要記住這一點。”
費宏不出聲了,他知道楊廷和所指的大事是什麼,絕不是寧王造反之事,在楊廷和眼中,那件大事正是寧王被迫造反之後,皇嗣繼承的人選又成為可爭奪的重點,那才是楊廷和所要做的頭等大事。
厚重的奉天殿大門緩緩的開啟,兩名當值太監跨出門來高聲宣道:“請諸位大人上朝議事。”
百官從剛才的驚悚一幕中掙脫出來,紛紛低聲議論著踏上高高的臺階魚貫進入大殿。
宋楠和張侖並肩跨入大殿,也許是太久沒有上殿議事的緣故,對奉天殿都有些陌生了,大殿內雖然瀰漫著銅香爐散發的薰香氣息,但宋楠不知怎麼了,居然嗅到了這香氣背後的腐朽的黴味。就像那位面色慘白,張著嘴巴無精打采坐在龍座上的大殿的主人一樣,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有著腐朽墳墓裡的味道,讓人心情不暢。
大殿內燈火通明,這時候外邊的太陽已經下山了,這是個不折不扣的晚朝,也是正德即位以來屈指可數的幾次晚朝之一,每一次都是國家大亂之際才被迫召開晚朝,這一回也是如此。
“眾卿,鎮國公平安歸來,足見之前盛傳鎮國公死於叛軍之手的話是謠言,朕十分高興。所以朕召開此次晚朝,一來是當著眾卿之面破除謠言困擾,二來也要和諸位正式商議朝廷平叛之事。”正德輕聲說話,不時的夾雜著沉重的喘息之聲。
眾官員看向宋楠,紛紛拱手道賀。
張侖道:“恭喜鎮國公無恙歸來,事實證明這可能是叛軍散佈的謠言詭計,目的是動搖我大明軍心人心,謠言初起時,我便斷定這是詭計,可惜有的人卻堅信是真的,真是荒唐。”
群臣的目光落在大學士梁儲身上,宋楠明白,定是自己不在場的朝議之中,梁儲堅信自己已經死了。
梁儲有些尷尬的咳嗽掩飾,倒也沒做什麼表示,倒是正德擺手道:“英國公,這倒也不必糾纏了,畢竟宋楠杳無訊息,傳來的訊息又有鼻子有眼,連朕都信了三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宋楠,你從江西來,哪裡的情形可否跟朕和諸位大人說一說。”
宋楠舉步出列施禮道:“皇上,臣這次雖平安歸來,但說差一點便死在江西也不為過,離開江西時,朱宸濠派人追擊,並讓山匪堵截去路,臣差一點便命喪他手。後來臣改了路線,直接從泉州出海,經過七八日海上航行抵達天津,這才避開了他們的圍殺,所以,臣在海上這幾日對形勢毫無瞭解,臣甚至對寧王何日造反都一無所知,正要聽聽詳情呢。”
群臣暗自心驚,宋楠說的輕描淡寫,但想也能想的出,朱宸濠竟然逼得宋楠從海路匿行回京,足見形勢的險惡;有些人也暗暗的惋惜,為何這傢伙便死不了呢?朱宸濠也是個沒本事的,在自己的地盤裡竟然被宋楠逃脫,需知宋楠一旦脫身,朱宸濠怕是就沒有成事的機會了。
所有人包括宋楠的對頭們都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宋楠帶兵打仗是本朝最令人放心的一個,無論形勢如何惡劣,他都能迅速扭轉局面,這在他指揮的數場戰役中已經得到了證明,無需再有懷疑。I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