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北京,又須誤你幾月清課,此外那老韃酋既然飽受虛驚,死裡逃生,也決無對魚老將軍就此放過之理,這卻非有以善其後不可,此點便須從長計議了。”
說著又向白泰官道:“老弟且不必出面,待我和你大師兄先回到雍邸向那韃王說明,這卻事不宜遲,如果讓他先說出來,便不妙了。”
了因大師忙道:“你此去打算如何說詞咧?大家還須事前說好才行,否則我這鈍口拙腮還恐誤事咧。”
周潯搖頭道:“你只跟我去,我說什麼,你也說什麼便行,須知此去吉凶禍福難以預計,這說詞卻無法預定,如果先想好一套,到時卻無法用上,便更不妙了。”
了因大師忙道:“你方才不是說,那允禎為自保便不得不為我們開脫嗎?現在為什麼又說出這話來?”
周潯搖頭道:“方才我也只就事論事,哪裡能算得準,人家也許為了脫卸自己干係,把我們交出去也說不定,再說他和韃酋是父子,魚老將軍要宰他老子,我們又和魚老將軍有關,人家不幫著老子,倒幫我們嗎?”
了因大師不由大笑道:“既如此說法,你還去做什麼,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周潯正色道:“你且別笑,此去也和自投羅網差不多,小弟卻非故作驚人之筆咧,不過如果不去,那便更糟,敬酒不吃,只有等著吃罰酒了。”
了因大師笑容頓斂道:“果真如此,那我卻不甘束手就縛,那只有一拼了。”
周潯又哈哈大笑道:“大師兄儘管放心,小弟既陪你去,卻不會便讓他連你這老和尚也捆了,我們還是那句話,你只看我說話便了。”
說了一把扯著便走向花廳外面,命人備馬,一同向雍王府而來,一到雍邸,先尋胡震,揹人將事一說,胡震不由大驚道:“我真想不到老將軍已到暮年,做事仍是這等剛烈,這事卻真不好辦咧,老前輩曾有決定嗎?”
周潯捋須微笑,一面附耳說了半會,胡震點頭道:“這一著雖好,但是我們這位居停卻非易與,萬一真的翻臉不認人卻也可慮咧。”
周潯連忙搖頭道:“無妨,你只管依我的話去對他說,如依我料,他不但決無翻臉之理,便在詞色之間,也決不會有什麼大驚小怪,至多羈縻不讓出京而已,此點我已想好,你但放寬心便了。”
胡震答應,連忙向花廳而去,了因不由又低聲道:“你鬧的是什麼鬼,為什麼要瞞著我,既有這把握,不會直說嗎?”
周潯把頭連搖,一面也低聲道:“這裡耳目眾多,你且稍安毋躁,少時也許便明白了。”
了因大師無奈,只有等著,半晌之後,便見一位戈什哈飛步出來道:“王爺有請二位大俠花廳秘閣相見,您兩位快隨我來便了。”
周潯忙向了因大師一使眼色,隨了那戈什哈,一同入內,才來到東花廳角門外,便聽雍王大喝道:“我真想不到這老賊竟如此膽大妄為,公然做出這等事來,這就不能怪我呢。”
接著又聽胡震道:“王爺息怒,所好此事並未成功,我們卻不妨從長計議,如果率爾動手那倒又不好了。”
那戈什哈本已到了門外,一聽雍王發怒,轉不敢稟報,半晌方道:“回王爺的話,二位大俠已到。”說著一面打起門簾,只見雍王一身便服,走了出來,滿面堆笑道:“二位大俠來意,胡老夫子適已告訴我,魚家父女雖然謀逆未遂,卻與二位無關,那曹寅老兒竟敢借此傾陷,並著十四阿哥連我也傾在裡面,這便不可恕,果真皇上有旨查詢此事,我必力保二位無他,但請放心便了。”
周潯聞言忙道:“老朽等本山野草民,素性淡泊,不慕榮利,雖然生當鼎革,緬懷今昔,誠不免有故國之思,但今上聖德巍巍,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焉敢再蓄異志,所以雖然不樂仕進,王爺有命,聞召即來,也便所以自明其志,卻不想那魚家父女,偶因十四王爺之召,相隨我大師兄入京,卻轉蒙此不白之冤,王爺雖能置信不欲加罪,但事關謀逆,聖怒或且不測,還望王爺於維護之外,暫將老朽等押送天牢待罪,以免有累王爺獲譴,即使陷身縲拽也心甘情願。”
說罷,便待屈膝跪了下去,雍王連忙一把扶著,大笑道:“周大俠不必如此,皇上雖然聖怒不測,但是非真假,終須有個水落石出,那魚家父女,即曾應十四阿哥之召而來,我便更有話說,如在此時便入獄待罪,不但令我難對諸大俠,便對十四阿哥也未免太形示弱,二位雖然此心無他,不妨如此,果真因此便將二位送交刑部,我卻情有未甘,既有此事,且容我再差人打聽,候得皇上有旨,再做商量便了。”了因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