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一腳把它們都踩死算了。”
大猴輕輕把腳往前一踏,那蟾蜍突然變得斗大。
再跨前一步。
眾蟾蜍變得更大,竟像一隻貓那麼大了。
“啊!啊!怎麼回事?這些傢伙竟然變得這般大。”
大猴驚叫起來。
“不要被騙了,大猴。知道嗎?千萬別跟這些傢伙再說話了。讓我來吧!”
空海語畢,跨前一步,伸出右手,一把抓住貓般大小的蟾蜍。
抓到手後,貓樣的蟾蜍立刻恢復原來大小。
空海以左手從蟾蜍背後撕下紙狀的東西。
蟾蜍身上的盔甲,立即消失了。
空海丟出手中的蟾蜍,果然只是只普通蟾蜍而已。
那蟾蜍慢吞吞地消失在樹林之中。
空海繼續同樣動作,五隻蟾蜍都恢復原狀。
空海的左手裡,留下了六張紙片。
“那是什麼紙?”逸勢問。
“不知誰用這紙,在蟾蜍身上施咒。”
“會是誰呢?”
“不曉得。”
空海搖搖頭。
大猴、逸勢和白樂天,湊頭望著空海手中的紙片。紙上寫著字。
“可不可以借我看一下?”
白樂天伸手接過紙片。
身口意招魂
紙上如此寫著。
“這是——”白樂天問。
“身口意,是佛家語,招魂就是招來魂魄。”
空海說:“真是愈來愈有趣了。”
空海仰望階梯上方黑暗之處。
也許是起風了,上方黑暗之處,不斷傳來樹梢沙沙雜聲。
“不知我們能不能平安走到上頭?”
空海猶如置身事外一般地笑道。
好不容易才抵達頂端。
“喂,空海,終於到了。”
逸勢的聲音因緊張而顯得生硬。
周圍滿是槐樹林,昏昏暗暗,頭上只聽到夜風吹過樹梢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慄。
除了月亮被雲吞下又吐出來時,月光會微弱地穿過樹梢映像下來,以及逸勢和大猴手上的火把之外,可以說,四周一點亮光都沒有。
每當風吹動火把時,火光所映照出來的影子,便搖晃得更加厲害。
彼此臉上所浮現的暗影,也隨著火光的搖動而閃晃不已。
“大猴,那就是貴妃的墓地了。”
空海指著墓碑對大猴說,
“你用這把鐵鍬朝石碑底下挖挖看。”
大猴接過鐵鍬,用手緊握,抬頭看著墓碑。
那是和大猴高度差不多的花崗岩墓碑。
“空海先生,若要挖掘墓碑底下,這碑可實在太礙事了,可以稍微移動一下嗎?”
“不,大猴,等一下。”
說這話的是逸勢。
逸勢望著空海說:
“空海,現在就要開始挖掘墳墓了,對此,你好像有自己的看法,所以我也無可奈何。可是,再怎麼說,這畢竟是貴妃的墳墓。你又是僧人。挖掘之前,給貴妃念段經如何呢?”
聽逸勢這麼一說,空海回道:
“你說的沒錯。我糊里糊塗竟忘了此事,你說的很有道理,逸勢。”
“忘了?”
“嗯。對死者而言,唸經什麼的其實沒用,因為已經接收不到了,但若這樣能讓你安心的話,為生者唸經,也不壞。”
“什麼?!對死者而言,唸經已經收不到?空海——”
“是的。”
“真是這樣嗎?”
“本來就是啊。所謂經文,是為生者而唸的。”
空海斷然地說。
“看到你那自信滿滿的臉,我竟覺得自己好像錯了。不管如何,總之,你就唸段經吧——”
“逸勢啊,你的說法才是正確的。我經常疏於這些俗事。不,應該說老是忘了。”
空海和逸勢是以倭語交談的。
白樂天和大猴,對於空海和逸勢的倭語會話,只是莫名其妙地旁聽而已。
不久,空海跨前一步,面向貴妃墓碑,雙手合十。
空海口中傳出低沉而有韻律的唸經聲。
觀自在菩薩
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照見五蘊皆空
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