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伯山拍了拍周興然的肩膀,周興然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怎麼了?” “主任,白春來找您。” 周興然朝門外啊看去,發現白春來正在門口探頭探腦。 可能是坐久了,周興然一站起來竟然還有些頭暈,孟伯山扶了他一把:“主任,您可千萬小心點。” “沒事,忙你的去吧。” 孟伯山身為他的技術助理,平城078在這個專案裡自然不能閒著,他的任務也是很重的。 白春來看周興然出來,連忙招呼:“主任,您可算出來了。” “你有什麼事直接進去找我就行了,何必再讓伯山傳話?” “這研究室吵的特別吵,靜的又特別靜,我不敢進去,怕打擾你們,站在門口喊了您兩聲,您太投入了,沒聽見,我只好喊伯山幫下忙。” “沒事,你下次直接進去就行,他們根本無心在意裡面是否多了一個人。” “你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裡,怎麼還這麼拘謹?他們是技術員,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周興然問白春來:“你找我什麼事?廠裡喊我去開會?” “不是,是有人找您,他說他叫酈俊民。” “嗯?”周興然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老師?” 因為住的地方離華慶大學不遠,周興然也經常帶著孩子去華慶大學周圍玩,所以一開始周興然和他大學那些老師經常保持聯絡。 但隨著局勢的緊張,以及工作的繁忙,兩邊聯絡日益減少。 不只是周興然被迫減少了與老師的聯絡,學校的那些老師為了不牽連學生,也不再與學生聯絡。 尤其是後期大學被人接管,即使周興然在帶著孩子去華慶大學周圍玩,從學校大門那走出來的人也不再是他認識的那些老師。 想到記憶中那個和藹可親的長者,周興然催促道:“他現在人在哪?走,趕緊帶我去看看。” 白春來一邊領著周興然往外走一邊說:“主任,您彆著急,我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就在您辦公室等著呢,我還給上了茶。” 快速回到辦公室,因為有客人,辦公室並沒有關門,還沒踏進門,就看到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 “老師!” 酈俊民回過頭露出一個微笑:“興然,好久不見,沒想到你現在已經成了一廠的主任了。” “你做出的那些成績我也都聽說了,很好,很優秀,不愧是華慶大學出來的學生,作為你的老師,我為你感到驕傲。” 酈俊民教周興然的時候已經五十出頭了,二十年過去,他已年近八十。 頭髮全白,臉上的皺紋多了許多,背也駝了,但酈俊民依舊很精神,吐字清晰、身體硬朗。 周興然猛一見到酈俊民,有些手足無措,原地轉了一圈,然後轉身關上了門。 他將白春來也關到了門外,囑咐白春來:“這裡沒什麼事兒了,你忙你的去吧,有事我自然會叫你。” 白春來知道周興然這是想與故人單獨談話:“主任您放心,這段時間不會有人來打擾您的。” “老師,69年的時候突然就與您失聯了,一別近十年,這麼多年您過的可還好?” 周興然激動的握住酈俊民的手:“沒想到還能再與您見面。” 周興然沒有問酈俊民這些年的具體去向,畢竟華慶大學的老師身份都有些特殊,個個都是有真本事在身的。 這其中要是有人消失,有可能是被髮配到了農場,但有可能是隱姓埋名搞研究去了。 問得太直白、太清楚不好,萬一是第二種情況呢? 酈俊民不方便回答不說,還得編一套假話來騙他,不如一開始就不問。 就算是第一種情況,那也算人家的傷心事,每回答一遍就要扒開一次傷口。 如果是能說的、想說的,不需要問,他自然會告訴你。 果然,酈俊民避開了這些年自己的去向,直言他這些年過的還好。 “老師,咱們學校的其他老師現在都怎麼樣了?” “唉。”提到這個問題酈俊民重重嘆息一聲,“有人過得好,也有人過得不好,不管怎樣,都過去了,一切都重新開始了。” 周興然無言。 辦公室安靜下來。 靜默片刻,周興然看酈俊民的茶杯只剩半杯茶水,又給他添滿:“老師,還不知道您這次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酈俊民看著不斷上漲的茶水,也將那些傷愁離緒拋之腦後:“這次來是有事相求,不知道你會不會答應。” “老師,您可太折煞我了,什麼有事相求,您直接說就行,不許能開我的玩笑。” “我想邀請你來華慶大學當老師。” 周興然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確定:“我?” “對。高考斷了十年,高階人才也就斷了十年。” “十年過去,有些人像我一樣,年紀大了,早到了退休的年紀,幹不動了,只不過為了那些求知若渴學生,還在勉力堅持。” “有些人不像我這麼幸運,過去幾年因為某種原因,他們被迫離開了學校,雖然今年開始逐漸返校,但回來的人不足當年人數的6成。” 說完這句話時酈俊民司馬青衫,聲音哽咽。 “去年十二月份有了第一次高考,今年七月份第二次高考,兩次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