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興然和王學義一起進來還有點尷尬,兩人相視無言。 周興然先開口:“學義哥,學校是啥樣的,好不好看?學習難不難啊?” “學校很好看,是紅色的屋頂白色的牆,和咱們村裡的不一樣,學校都是用磚蓋的,聽說之前是尤家的,他捐給咱鎮裡了。”王學義說。 尤家就是他曾祖姑母嫁的那家,尤家一下子被路過的軍隊吃掉了上千只鴿子,簡直嚇掉了當時尤地主的膽兒,早早變賣家產離開了。 “小學旁邊就是中學,真希望我以後也能從那裡上學。”王學義口中帶著歡欣,“只要認真聽老師講課就不會覺得難的。” “來,你坐在這裡。”王學義坐在床邊上說,並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好。”周興然笑嘻嘻的,循著聲音跑過來,爬了上去。 這裡的床都是實木做的,算是貴重傢俱,每個床都做的很高。周家只有兩張床,周富章夫婦一張,周李氏一張,周興然那張是石頭堆的底,上面放了木頭,又蓋上草蓆子做成的。 據他所知,周王氏的床也是他這種的。 王家這張床倒是正經打得實木床。 “學義哥,以後我就叫你哥,你叫我阿然就行,可以嗎?”周興然問道。 “嗯。” 周興然看著王學義在床尾擺弄著什麼,因為屋裡很黑,看不太真切,剛想問,一抹光亮突然出現,是煤油燈。 周興然這才看清這屋裡的佈局,這張床靠西南角放著,西北角堆放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袋子,周興然猜應該是糧食一類的。 床東邊,也就是屋門正對著的地方是一片空地,沒放東西,最東邊靠牆也擺放著一些東西,看不太真切。 視線又轉向煤油燈,煤油燈放在一個大木箱上邊,木箱擱置在床尾的位置。 周興然看著上面放有書,猜測這大概就是王學義的“書桌”。 “學義哥,這就是你的課本嗎?”周興然靠過來。 “嗯。” 周興然說;“我能看看嗎?” “給。”王學義將桌上的課本遞給他。 封面是一幅藍色線條繪製的畫,幾個小孩在幹各種勞動,寫著“高階小學國語課本第二冊”,是豎版排列的。 周興然又翻開看了看,裡面內容還是挺豐富的,一些文字配上一幅畫,課文後面還有一行寫字的田字格,總體來說和現代的小學語文沒什麼區別。 就是配圖都是黑白的,文章字數也比現代的少很多,唯二的彩色圖片:一張紅旗,一張毛主席與孩子們。 最大的不同就是文字插圖全是豎版排列,文字也帶有繁體字。 “哇!這就是課本嗎?可真好看。”周興然一副被驚豔的樣子。 王學義點頭,抿唇笑了起來。 周興然看著他,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趕忙問到:“學義哥,小學要上多少年啊?”他聽別人說建國幾十年小初高的學制各地都沒統一。 “五年。明年我就能拿到畢業證了。”王學義的眼睛亮晶晶的。 “五年,要上這麼多年啊,那初中要上多少年呢?”周興然一臉好奇,假裝驚歎。 “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聽說要上三年。”王學義說。 周興然點頭,又問他:“學義哥,你現在點煤油燈,是晚上還要學習嗎?” “偶爾會這樣,因為今天還沒寫完作業。平時我都在學校把作業寫完,這樣不會浪費燈油。”說道這裡,王學義羞澀的笑了笑,“但今天是勞動課,沒來的及寫完。我爸爸他很辛苦。”所以能省一點是一點。 “那你快寫吧,我不打擾你。”周興然連忙擺手。 周興然過去看著,作業本和現代的也沒什麼區別,就是紙質粗糙泛黃。 周興然看他就是在寫一些重複的字或者詞語,大概猜關於生詞的作業。 作業本的上半張紙是一些算數題,周興然看著和現代學的也沒什麼啊,就是把小明小紅換成了地主一類的。 周興然一直陪著王學義寫完了作業,才和他告別回家。 “你上哪去了?”周富章牽著羊回來正好碰到他,皺眉問到。 “王學義在鎮上讀小學,我去找他去了。“周興然看著周富章說道。 周富章看他又在提上學的事,沒理他,只是催他:“快進去吧。” 周興然進門後,發現李琴美正在院中洗衣服呢。 周興然喊了一聲娘,就進屋去了。 到了該睡覺的時間,周興然卻在床上輾轉反側,他沒想到讀書費用這麼高,有點愁人。 按照現在簽到系統的情況來講,沒什麼特殊情況的話,把一年簽到獲得所有物資換算成錢的話,大概有11塊錢。 但這裡面還包含了很多吃食,不可能把他們換成錢,首先賣給誰都不知道,他也沒時間頻繁往外跑。第二他還想著留著自己吃呢,畢竟他的身體嚴重營養不良,為了以後著想,還是要好好調理調理。 目前簽到獲得的物資還不夠他塞牙縫的呢。 所以,要想上學的話,他只能自己想辦法掙錢,至少也要攢出小學和初中的學費。 上學之後估計家裡的活也不能落下,加上上學的時間,就沒什麼時間去掙錢了,以防萬一,這個錢掙的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