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見廚房裡頭除了一個放了柴木燒得“噼裡啪啦”直響的爐子、一個冒著熱氣的藥壺,和一些乾柴、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醬醋茶外連只貓都沒有,哪有什麼好戲看?
於是小栓子很快就扭頭問了魚兒一句:“這廚房裡一個人都沒有,哪有什麼好戲看?”
這魚兒知道馬二嬸眼下正病著、日日都需要服藥,因此昨兒見了馬二嬸絆倒翠煙一幕後,魚兒當下就猜到翠煙雖然表面上沒有聲張、但暗地裡卻一定會找機會報復馬二嬸,若是翠煙這點心思和本事都沒有,當初就不可能有本事出了門再被抬回來。
而這翠煙若是想要報復,那馬二嬸日日都喝的藥便是最好利用的一點了,於是魚兒一早就打探清楚廚房李嬸子馬二嬸煎藥的時辰,打聽清楚了便踩著點帶小栓子來這兒候著,打算趁機再給小栓子上一課。
魚兒知道鄉下人家不似城裡大戶人家那般防得緊,家裡人手也不多、不可能專門派一個人來煎藥,因此馬家專門負責買菜煮飯、和廚房裡大小事宜的李嬸子,但這李嬸子除了負責廚房裡的大小事務外、還得幫著馬家幹一些別的雜活。
因此不是煮飯時間、李嬸是不會在廚房裡待著的,哪怕幫馬二嬸煎藥也是把藥壺放上去、倒進藥材加足水後,就走開去忙些別的事兒,自己算準了時間、待藥煎得差不多了才會回來看……
李嬸這樣一心二用放在大戶人家裡、一定會被定個“做事不仔細”的罪名,畢竟下人不看著煎給主子喝的藥、在大宅院裡可是會生出各種各樣的事端來,一個不小心就會傷了主子的性命,因此大戶人家的下人對這樣的事可是一點都不敢馬虎。
但李嬸子一心二用在鄉下地方的小戶人家裡卻十分正常,畢竟鄉下民風淳樸、住的人也不懂城裡人才會的那些彎彎道道,更沒城裡人講究得那般仔細。
不過魚兒卻沒忘記這翠煙、翠雲都是從城裡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鬟,因此她相信翠煙若是真要報復馬二嬸、定會在這沒人看管的藥裡動手腳,畢竟下藥一事要是做得妥當、也算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好計了,至於是下毒藥、瀉藥還是別的什麼藥,就得看翠煙的心有多狠了。
果然,就在魚兒正暗暗的猜測著翠煙會給馬二嬸下什麼藥時,一直注意著廚房裡動靜的小栓子伸手扯了扯魚兒的衣袖,指著廚房裡頭小聲說道:“八娘,那個煙姨娘進了廚房了,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小栓子說著頓了頓,隨後說了句很不靠譜的話兒:“那個煙姨娘該不會是想親自煎藥、藉以討好馬二嬸吧?”
小栓子這話當下就讓魚兒氣哼哼的給了他一記爆慄,瞪著他、沒好氣的訓了句:“你不知道就別瞎猜測,仔細的看清楚煙姨娘在廚房裡做了些什麼,你便知道她到廚房的目的了!”
說話間魚兒和小栓子已把視線重新移到廚房裡,只見那個煙姨娘先是捂著鼻子在廚房裡走了一圈,隨後回到門邊探出半個身子四下張望了下,見外面沒人才動手掩了門、飛快的閃到爐子旁邊,動作利索的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黃色的小紙包,揭開藥壺蓋兒、把裡面的藥粉一股腦的倒了下去……
煙姨娘倒完藥粉後立馬把包藥粉的黃紙扔到了爐灶裡,待那張黃紙化為灰燼才滿意的看了看藥壺內,見深褐色的藥汁兒很快就把藥粉給融化了、臉上才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心裡更是幻想著馬二嬸喝下這碗藥後的下場。
但就在煙姨娘正為事兒辦得乾淨利落而洋洋自得時,門口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煙姨娘聽著那陣腳步聲漸行漸近、怕是很快就要推門進廚房了,於是急忙把藥壺蓋子蓋了回去,隨後閃到了角落躲在一堆乾柴裡頭,屏住呼吸透過縫隙悄悄的看向門口。
這煙姨娘才剛剛躲藏好,負責煎藥的李嬸就急急忙忙的推開門、大步走到爐子前,李嬸一停下腳步就伸手揭開藥壺蓋子看了眼,見藥沒有煎幹了才長長的鬆了口氣,衝著緊隨著她進廚房的小丫鬟說了句:“幸好我回來得及時,這藥兒沒煎過頭剛剛煎好!”
那小丫鬟聞言則急忙說道:“既然藥得了、那李嬸就快把它倒到碗裡,我好快些給夫人送去。”
“我省的,你等一會兒。”
李嬸說完便取了快溼布搭在藥壺把子上,搭好了才小心翼翼的拿起藥壺把藥倒到了一個印著黑枝紅梅花的白瓷碗裡。藥倒好了李嬸子便尋了個小托盤把碗托住,隨後把托盤遞給小丫鬟,小丫鬟接了後便率先出了廚房,而李嬸子則把爐子裡的柴火弄滅了、才掩門出去。
而躲在柴堆後的翠煙聽著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慢慢的沒了、才從柴堆後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