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卻喊道:“索額圖,朕這麼容易就被嚇著了?朕命你救駕!”
索額圖大聲喊著救駕,可乾清宮的侍衛早換成了鰲拜的人,倭赫等御前侍衛已無法動彈。鰲拜吩咐手下侍衛:“留下幾個人護駕,把所有的人都帶走!”
鰲拜不管皇上如何哭鬧,把衛向書、陳廷敬、倭赫、張善德等幾十號人全部押走了。
鰲拜畢竟有些呈匹夫之勇,後邊的事情還得往桌面上擺,不然他也難得向太皇太后跟滿朝文武百官交差。索尼等臣工急忙請出太皇太后,各方爭來爭去幾個回合,倭赫、西住、折克圖、覺羅塞爾弼等侍衛跟太監十三人處斬,衛向書仍充帝師,陳廷敬不得再在皇上身邊侍從。張善德原是也要處斬的,皇上哭著鬧著保住了,仍回弘德殿遣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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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相國》19(1)
衛向書大人教了陳廷敬等字功,岳父大人教了他忍字功。他這一等一忍,就是十幾年過去了。這時候,陳廷敬已是翰林院掌院學士、教習庶吉士、禮部侍郎。月媛早生下兩個兒子,老大名喚豫朋,老二名喚壯履。
陳廷統早中了舉人,卻未能再中進士,也懶了心,不想再下場子。陳廷敬拿他沒辦法,只得在京給他謀了個差事,在工部做個筆帖式。這陳廷統同他哥哥可全是兩個性子,功名未成只嘆自己命不好,又沒遇著貴人。他總瞅著空兒這家府上進,那家府上出。
這日夜裡,陳廷統想去明珠府上拜訪。明珠早已是武英殿大學士、太子太師、吏部尚書。陳廷統明珠府外外徘徊著,忽見一頂轎子來了,匆忙躲閃。下轎的原來是高士奇。高士奇現在仍只是個內閣中書,卻在南書房裡行走。他見有人慌忙走開,甚是奇怪,反而定眼看看。朗月當空,如同白晝,他竟然認出人來了,便叫道:“不是廷統嗎?站在外頭幹嗎?”
陳廷統見躲不脫,一臉尷尬,走了過來,說:“我想拜見明大人,可我這個七品小吏,怎麼也不敢進明大人的門呀!”
高士奇哈哈大笑,說:“啊呀呀,明大人禮賢下士,海內皆知。來,隨我進去吧!”
陳廷統仍是猶豫,支吾道:“可我這雙手空空。”
高士奇搖頭道:“不妨不妨,門包我給就是了,你隨我進去得了。”
高士奇說著,上前扣門。門房開了門,見是高士奇,笑道:“哦,高大人,今兒我家老爺可是高朋滿座啊!您請!”
高士奇拿出個包封,遞給門房。門房笑著收下,嘴上卻說:“高大人就是客氣,每回都要賞小的!”
高士奇也笑著,心裡卻暗自罵這小王八羔子,不給他門包,八成明大人就是不方便待客!高士奇當年寒傖,手頭常有拿不出銀子的時候,他在明珠府上沒少受這門房的氣!
高士奇進了明府,迎出來的是管家安圖。安圖笑道:“高大人,您來啦?”
管家也是要收銀子的,高士奇遞了個包封,說:“安大管家,好些日子不見了。”
安圖接了銀子,說:“小的想高大人哩!咦,這位是誰?”安圖望著陳廷統,目光立馬冷冷的。
高士奇笑道:“我帶來的,陳廷統,陳廷敬大人的弟弟,在工部當差。”
安圖忙拱手道:“原來是陳大人的弟弟,失敬失敬!”
陳廷統還了禮,說:“還望安大管家照顧著。”
安圖領著高士奇和陳廷統往明府客堂去,老遠就聽得有人在裡頭高聲說道:“神算,真是神算呀!”
高士奇聽了,知道肯定是京城半仙祖澤深在這兒。祖澤深如今名聲可是越來越大了,就連王爺、阿哥都請他看相。
安圖讓高士奇和陳廷統在門外稍候,自己先進去。不多時,安圖出來,說:“明大人有請哩!”
高士奇剛躬身進門,就聽得明珠朗聲大笑,道:“啊啊,士奇來了啊!快快上座!”
高士奇忙走到明珠面前,正兒八經請了安:“士奇拜見明大人!”
明珠又是大笑,說:“士奇就是太客氣了,你我整日價在一處,何必多此一舉?咦,這位是誰呀?”
高士奇忙回頭招呼陳廷統上前,引見道:“陳廷敬的弟弟陳廷統,在工部做筆帖式,想來拜見明大人,我就領他來了。”
明珠忙站了起來,拉過陳廷統坐在自己身邊,說:“啊呀呀,原來是廷統呀!我早就聽別人說起過,還向您哥打聽過您哩!快快請坐!”
陳廷統面紅耳赤,說:“廷統區區筆帖式,哪值得明大人掛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