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在他踏入這一行的時候,就叮囑過他,他們是殺人的武器,每殺一個人,便會有一個魂靈怨恨上他。動手後,趁他最後一口氣沒吐盡,魂魄還沒出竅凝聚成形,要趕緊走掉,否則,那魂靈就會纏繞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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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節:血滴子(3)
懷裡的石頭隱隱發熱,他覺得不對勁,大約這回殺掉的是皇族貴胄,不是凡人?他匆匆上馬,一撥馬頭……那馬卻突然受驚一般,竟長嘶一聲,前蹄騰空,一個急轉身,立住不動——
他便看到了那死去王爺蒼白的臉!不瞑目,死也不瞑目!他空空的眼神直望向遠方,望向夜色凝重中的那一片紅牆碧瓦。
更讓他吃驚的是,他剛才一雙利手正插進王爺的胸膛,可是,可是現在那衣襟竟純白如洗,不見一絲血痕!王爺靜靜地倚靠在樹下,雪雕一般的人兒,黑夜中如同鬼魅!
他驚得滾下馬來,知道這一回犯了大忌諱。只好對著王爺恭敬地叩一個頭,心裡知道,這一行,做到了頭了……“王爺,您莫要怪我,這也是命裡註定,您若要索命,我也沒有奈何。您若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託在我身上吧……”
一陣風起,他打了個冷戰。
他緩緩站起身來,王爺緩緩倒下身去……他覺得肩上背的那東西似乎重了些許……
馬蹄聲碎,漸行漸遠。
跪下覆命,皇帝的身影依然籠罩著整個小隔間。
“他見了石頭,說了什麼……”到底還是不甘,皇帝問。
他搖搖頭。既然不必有話,多說就是禍根。
此刻,那石頭還在懷裡,沉甸甸,熱乎乎的。
“哼……”皇帝想是有些鬱悶,竟掀開簾子踱了出來。
他忙把頭埋在地上。身上忽然散發出那股甜腥的血味,低頭看,懷裡衣襟漸染!他趕忙整個身子伏在地上,恐怕驚駕!
“那東西,可在?”
他一手悄悄捂住懷裡滴血的石頭,一手迴轉從後背上摘下那縛著的東西——一隻已經殘破了的風箏。
……
我忽然驚叫一聲,從竹榻上翻身跳起。
“哥!書裡並沒有說有一隻風箏的!”
哥懶洋洋看了我一眼,“真是書呆子,我這不是發揮一下嘛,講故事,要有創造的嘛,早猜到那書裡的故事你都看過了,才特意編點新鮮的講給你聽嘛!”
“是……是你編的?”我忽然在夜風裡出了一身汗。
“是啊,胡編的。”哥坐起身,滿不在乎地看著我。
“你怎麼就編出風箏來了呢?”
“我……我就那麼一想……隨口就編出來了……喂,真的害怕了?我講的故事恐怖吧?”
我頹然的坐回榻上。
“你接著講吧。”
哥看看手錶:“被你一打斷,我都沒心思講了,時間也晚了……”
“講啊講啊,不帶說半截話賣關子的!”我抗議。
“好好,”哥抬頭想了想,“後來,那個皇帝叫血滴子把那風箏拿去冷宮給一個妃子看,她就是跟那個王爺相好,犯了宮禁的。然後,那個血滴子把那妃子也給殺了,至於皇上是怎麼知道妃子和王爺亂情的,唉,反正那是一個宮闈秘密,沒人知道了……”
“沒人知道……”我喃喃道,“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笨丫頭,因為那是我——編的!”
“石頭呢?那石頭呢?那血滴子把石頭給了皇帝還是妃子?”
“恩,石頭啊,就那麼化成血水了,化沒了……”
“不!不會沒的!一定還在呢!就在……”
哥拍了我的腦袋一下,“好了,收拾東西,回屋睡覺,明天上班,不許遲到!”
一片雲恰好遮住了月亮,院子裡的一切都暗了下來。
我看著哥的臉,忽然,模糊了,我竟彷彿不認識他了似的……他知道,他一定知道的,他既然知道那故事的開頭,就一定知道那故事的結局。
為什麼不講給我聽呢?
——以後慢慢講——哥說。
小院子裡,只有花香,依舊飄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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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節:淚無盡(1)
七、淚無盡
中午,戴雨晴主動找到我。
“怎麼了,你好像悶悶不樂的樣子,馮怪物又擠兌你了?”她摸摸我的腦門,“要不就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