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方瑛俯唇親她一下,“對嘛,這才是我的乖老婆嘛!”他笑笑,再轉眼望向滇池,三兩鷺鳥優雅地飛掠水面而過,愜意而悠然,就如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一樣。
“不知道我能不能像它們那樣飛掠水面?”他喃喃自語。
“當然可以,我就可以。不過還是四叔的輕功最好,你可以叫他教你。”香墜兒小聲透露機密。
“哦,真的?”
“嗯,至於六叔,他那一手爪功可兇悍了,江湖上聽說過他的人都怕死了!”
“還有呢?”
“七叔,他的暗器天下無敵!”
“嗯嗯嗯。”
“二嬸兒刀劍雙絕,還有孃的綵帶……呃,我想男人還是用鞭子吧!”
“要我使綵帶,先讓我換裙子、穿繡花鞋吧!”方瑛咕噥。
香墜兒終於笑了。“都說你可以用鞭子了嘛!”
方瑛聳聳肩。“岳父呢?”
“爹呀?”香墜兒想了想。“掌上功夫最厲害,可是他不想沾血,因此通常都是使扇子。”
“原來如此。”
“二叔擅施毒,醫術也精,至於武功方面,應該是指功最強。”
“指功?”
“點穴嘛!”
“點穴啊……是說我可以隨時想上你就上你,只要點你的穴就行了嗎?”
“……”
這年正月,方政陣亡;七月,方瑛到雲南府都指揮司報到,由於他決定要把家人接到昆明來以方便照顧,於是在城外購置了一座大宅子,因為城內的官邸太小,住不了他們一家子人。
再說,昆明城內的一般民戶也很少,主要是沐氏私宅、王府、衙署、官邸和寺廟,百姓多數住在城外,市集也在城外,連王公顯貴及士大夫的園林別墅也多半在城外近郊,因此住在城外反倒比較方便。
豈料,他還在跟香墜兒商量要由誰回京城接人,那票人卻自己先跑來了,不過她們也順道帶來了他最渴望的一樣物品和一個人。
方政的牌位和他兒子。
“爹,不孝兒給您磕頭!”
對著神案上父親的牌位,方瑛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香墜兒也跪在他後面跟著磕頭。
然後,他抬眸望定牌位許久、許久,眼眶紅了,但他沒有哭,反而還帶著笑。
“爹,您瞧見了吧?瑛兒已到都指揮使司報到了,往後,請您繼續看著,我這個武人肯定會幹得比爹更轟轟烈烈,即使在九泉之下,您也會哈哈大笑,得意得不得了!還有……”
他笑得更明朗。“您要我記住的事我也都記住了,瞧,我並沒有被失去您的痛苦牽絆住,更沒有浪費時間去追悔過去,傷痛的心情早已被我遠遠拋開,我正視的是未來的道路,即使我回頭看,也只看見您的慈藹、您的深愛,於是我再繼續往前定時,也就更堅定,更有力量……”
深吸一口氣,他定定地注視著牌位,“爹,即使是您已不在的現在,爹依然是瑛兒最大的支柱,所以,爹,請您仔細看著,瑛兒絕不會讓您失望的!”語畢,他又磕了三個響頭,旋即起身,並扶起香墜兒。
一側,方夫人含淚微笑。“太好了,瑛兒,你願意繼承你爹的職責,繼續為朝廷、為天下百姓效命沙場,你爹也就能含笑瞑目了。”
“是,娘,瑛兒會盡全力的。”
“那就好,那麼……”方夫人托出懷中的娃兒。“看看你兒子吧!”
迫不及待的接過來,才一眼,方瑛就脫口道:“乖乖,還真像我!”
頓時,眾人轟然爆笑,因為他兒子就跟他一樣五官超不搭的。
“這小子,不會也跟我一樣……”話還沒說完,他突然笑了起來,因為兒子笑了,下一刻,他的笑容定格,眉毛挑高。“這小鬼居然比我更會拐人呢,連老爹我都被你拐了!”
眾人更是捧腹大笑。
抱著兒子坐到一旁再仔細端詳,片刻後,方瑛聳聳肩。“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想他這應該叫笑出於笑而勝於笑吧!”
他在說什麼?
聽他不倫不類的比喻,眾人全都笑翻了,胖小子聽到笑聲也跟著笑了,於是,方瑛又不由自主的笑開來,有點啼笑皆非,老是被兒子拐,真沒面子!
不過接下來,方瑛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娘,我才準備去接您呢,您怎麼先來了?”方瑛問,一面把孩子交給老婆。
方夫人安然環視所有人一圈,再微笑地丟出炸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