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多半是柳英的部下,也有幾位聞風而來的指揮使、千戶,但只有一個人站出來,是柳英的好友蘇田,聽柳英說得多了,他也很好奇方瑛究竟有多厲害,想親眼看看。
“我負責伏襲。”
“很好,你有多少人?”王驥問。
“跟柳英一樣,三千。”
“夠了、夠了!”方瑛眉開眼笑。“謝謝捧場啦!”
不由自主的,王驥又拉開了嘴,幸好才拉到一半他就有所警覺,立刻硬生生的扯回來,差點扭到臉頰肌肉,他轉身。
“三日後準備渡江破敵!”
三日後,薄曉時分,崖底千仞下,方瑛背縛丈八長槍,懷抱裡圈著哭兮兮的淚人兒。
“別哭了,唉,真是,我每次不都平安無事嗎?”
“那這回也要平安無事喔!”
“會的,我會的!”重重的啵一下後,方瑛放開香墜兒,仰頭往上看。“希望這次能找到那個狡猾的傢伙!”
香墜兒也跟著往上仰起臉兒,看那懸崖可真叫高,平滑一片,毫無扶手之處。
“會的,你會找到他的,然後,公公的仇就可以了結了!”
“最好是!”方瑛說,轉過臉來。“你回去吧,記住,看到訊號才能開始!”
“記住了!”
香墜兒退後一步,目注方瑛略一吸氣,身形驟然拔高九丈有餘,繼而一個美妙的迴轉,噗一下雙手十指宛如戳豆腐似的插入石壁內,然後再飛身往上拔升,這樣週而復始的迅速攀升而上……
大江畔,柳英和蘇田率領著六千士兵靜靜等待著,沒有喧譁、沒有不安,每一雙眼都筆直地望向前方,耐心的等待他們的訊號。
而六千士兵後方則是主帥平蠻將軍和王驥所率領的兩萬人馬,他們也在等候,等候方瑛的先鋒部隊替他們開啟思任的防線,他們才能夠大舉進攻,不過他們似乎有點不耐煩,因為……
“為什麼還不擊鼓進攻?還有,他們的先鋒將軍呢?”平蠻將軍不悅地問。
“大概摸進敵寨裡去了。”王驥回道,記得柳英似乎曾經這麼說過。
“他摸得進去?”平蠻將軍不相信地哼了哼。“這可不是普通寨子啊,這可是思任最後的老巢,他摸得進去?好吧,就算他真摸得進去,請問,他人在裡頭,又如何下令渡江進攻?”
“……不知道。”
平蠻將軍瞥他一下,隨即招手喚來傳令兵。“去叫柳英過來。”
不一會兒,柳英來到,尚未開口,平蠻將軍便搶著先問。
“你們的先鋒將軍呢?”
“摸進敵寨裡去了。”
“那他如何下令你們進攻?”
柳英咧嘴笑了。“自然有辦法。”
乎蠻將軍忍耐地捏捏鼻樑。“既是如此,你們又在等什麼?”
“等都指揮的訊號啊!”柳英回頭看,雙眼一亮,立刻興奮起來了。“就是那個!”話落,轉身就跑了。
平蠻將軍與王驥不約而同往前看去,頓時目瞪口呆。
一股黑煙徐徐飄向天空,不像營火,也不像炊煙,倒像是什麼東西燒起來了,譬如屋子茅草之類的,更令人驚愕的是,那煙霧竟是從大寨裡飄出來的,隨著煙霧愈來愈大,隱約還可以瞧見火光。
大寨起火了!
下一刻,他們更是呆若木雞,只見那個三天來不斷在營地裡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幾乎令所有士兵全都鬧耳鳴,膽子比螞蟻還小的女人,竟然雙袖一揮,緩緩飄起來了。
白衣白裙白羽紗,嫋嫋地迎風飄揚,她彷彿乘風駕雲似的飛向對岸。
不是搭舟,也不是游水,她就這麼比風更輕盈地飄過江去了,纖足一落地,這頭計程車兵立刻動起來了,動作整齊有致,迅速搭上船舟搖過江去。
大概是大寨那邊的人一時也看呆了眼,好一會兒都沒動靜,直到第一支船舟即將到達對岸,柵欄後幾聲怒吼,防衛系統才慢一步地發動,剎那間,只見一蓬蓬、一幕幕的箭雨宛如狂蜂飛蝗般呼嘯射出,幾乎遮蔽了整片天空,但是,士兵依然鎮定如恆地陸續搭舟渡過大江。
白衫似雪,羽紗飄飄,箭雨一臨空,那小女人便揚起纖細的雙臂,兩手各揮舞著一條丈許長的白羽紗,清靈如雁,疾快如風,以那兩條薄如蟬翼的白羽紗編織成一片綿密的防護網,幾乎有四、五丈寬範圍內竟被遮擋得滴水不漏,沒有半支箭能夠穿透過來。
那六千士兵就利用這四、五丈寬的安全範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