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也急忙順著牆根,溜到外頭廊下,一個個盯著院子裡棗樹上的紅棗,誰都不敢言語。
別看雍正活了這麼大歲數,閱人無數。可對自家皇后這麼一出,還是有些不適應的。等到完全明白,伺候的奴才都避到外頭,龍袍上,也滿是淚痕。雍正嘆口氣,扶起皇后,問:“怎麼了?是不是孩子?”想到這兒,雍正也急了。皇后腹中乃是嫡子,就算不是嫡子,那也是個固倫公主,將來撫親蒙古,地位可是很高的!當即高聲就要喚太醫。
衲敏一聽,還是別了。您喚來太醫,我這戲可怎麼演下去。急忙拉住雍正袖子,做出一幅強忍眼淚的樣子,“皇上,您先別叫太醫。臣妾有話說。”
雍正看皇后雖然神色不好,但精神還是不錯。又一想,反正太醫都在外面,如果皇后果然不好,剛才他們也不會輕易出去。於是點頭,坐到一旁,說:“皇后有話坐下再。”
衲敏搖頭,“皇上,臣妾有罪,懇請皇上降罪!”說著,輕輕撫著肚子,對著雍正跪下。
不等衲敏膝蓋著地,雍正就急忙上前將她攙起。“皇后切勿如此,要是你因為年羹堯和十四弟妹今日冒犯之事請罪,朕不會怪你。也不該怪你。這本就不是你的錯。再說,那年羹堯面上看著老實了,其實,比以前還不著調。朕已經叫十二擬旨申斥了。你就別在為此自責了。”
衲敏扁扁嘴,“皇上,您嘴上說不怪臣妾。卻叫人拿旨意去罵年羹堯,難道,您是想叫天下人都知道臣妾私見外臣嗎?”
雍正一聽,皇后說的在理。也是的,怎麼最近一碰上跟皇后有關的事,就忍不住了呢!看來,是該把先帝賜的“戒急用忍”四個大字多謄幾幅,各處掛上,好時時自勉。
雍正聽從皇后之言,吩咐高無庸叫履親王暫且不用擬旨,等候聖裁。
衲敏見這件事算是暫告一段落,便親自碰過來一個匣子,雙手奉到雍正面前,說:“皇上,臣妾告罪。本來,這個匣子不應該由臣妾親自遞上來。只是,年羹堯大人說的對。臣妾身為國母,理應以國事為重。無論如何,請您先看完奏摺內容。再行發落臣妾。如果臣妾一次僭越,能換來我國國土完整,能換來陛下您的江山穩固。那麼,就算臣妾從此以後獨居長門,臣妾,也心甘情願!”說著,眼淚就再次流下來。年羹堯你個混蛋,你個懦夫,拿著國家大義逼我出頭!我要是成了陳阿嬌,非拉你墊背不可!
雍正猶豫一下,接過匣子,掂量掂量,最終還是放到一邊。
衲敏抬頭,不解,“皇上?”
雍正擺手,“朕不看,就不算皇后越權。至於內容,無非是他在窗戶外頭跟你說的,現在園子裡估計都傳遍了。”說傳遍了也沒那麼嚴重。衲敏身邊,幾乎全都一心護衛中宮,蒼蠅飛不進來,臭蟲爬不出去。有釘子也是那個從樹上掉下來的小太監。那會兒,他正忙著躲避王五全和翠鳥的追蹤呢!雍正如此說,不過是怕衲敏猜測到她身邊除了碧荷之外,還有其他粘杆處的暗衛罷了。
衲敏點頭,“是臣妾管教不嚴。”
雍正擺手,“都說了不關你的事。朕此次來,是想問皇后,對於這件事,你什麼看法?”
“啊?”衲敏奇了,雖說雍正四叔相對開明,但也沒用直接問皇后對朝政看法的道理。想了想,覺得既然都僭越了,也不差這兩句話,否則,反而會讓雍正覺得自己虛偽。索性直接回答:“臣妾不懂。不過臣妾覺得,如果有人要在紫禁城一角,拆了宮牆,蓋上自家房子。臣妾,一定不會願意的。小時候,臣妾的父親大人也曾說過,國家的每寸土地、每片海域,都不容他國窺測。臣妾以為,即使外蒙,遠離京都,也是先祖披荊斬棘打下的疆土,與紫禁城一樣,都是天家治下。如果就這麼讓俄國佔了,臣妾,實在心疼!”說罷,便捏著帕子站在一旁,不再言語。
雍正坐在椅子上,看著皇后想心事。半天方說:“以後再有人問起,記住,是沙俄,不是俄國。別再說錯了。”
衲敏一怔,隨即點頭答應。看來,這回是既辦了好事,又沒把自己給搭進去。不容易啊!心裡一輕鬆,便覺渾身無力,頭重腳輕,眼前一黑,便一頭栽下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之後一連幾個月,北遠山村一直籠罩在各方嚴密監控中。熹妃的勢力,第一次受到雍正和太后的聯手鎮壓。翠鳥和王五全一同查出那個小太監原本來歷之後,烏喇那拉氏家族開始關注鈕咕嚕氏旁支舉動。只有弘曆,一直在上書房進學,並不知情。
直到隆科多從蒙古邊境談判歸來,帶回與正史上完全不同的《布連斯奇條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