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嫁衣,還是能做好的。”
弘經笑著搖頭,“這個,小婿自然知道。只是,嫁入郡王府後,一年四季衣物,總不能老讓王妃親自動手。這次來,小婿就是想先給王妃添幾件新衣,到時候,就不用急了。”說著,向後擺手,叫內務府繡娘上前,給郭敬安夫婦見禮。
孔蘭珍無奈,只得領著繡娘,到孔郭郭繡房量身。
郭敬安瞅瞅四周,三個兒子忙著跟兩位傅恆、弘曉說話,顧不得這裡。這才小聲跟弘經說:“承蒙郡王抬愛,只是,小女頑劣,只怕,難當郡王妃大任。”
弘經淡笑,“郡王妃能有什麼大任,不過是跟小婿居家過日子罷了。大姑娘聰明能幹,沒什麼抬愛不抬愛的。只願老泰山不要嫌棄小婿才是。”
郭敬安連說不敢。實際上,他就是再不願意,也不敢抗婚。只是,回想起當年審理漢妃武氏一案,武氏撞柱而亡,鮮血四濺,依舊曆歷在目。不由哀嘆,自己家世,著實不能給閨女撐腰啊!可別再鬧出一個撞柱而亡的事來。
郭敬安在那邊胡思亂想,弘經在這邊坐立不安。在他看來,孔郭郭不是一般的漢家女子,敢說敢幹、敢拋頭露面。剛才,明明在屋頂上,都看見自己了,為何到現在還不出來?忙亂了這麼多天,終於求得指婚旨意,就想好好跟她說說,偏偏她又害羞起來。
眼看日上中天,郭家小廝們抬進來一個大方桌,依次端上來八盤八碗六葷十素,一共十六個菜,另外一條大紅鯉魚,擱在正中間。蘋果湯最後上,半月形的蘋果瓣,飄在湯上,中間圍著六枚山楂果。
弘經帶著傅恆、弘曉落座,郭敬安領著縣衙趙師爺陪客。那師爺一看滿桌菜,登時樂了,對著弘經笑說:“郡王爺,您可真有福氣。您瞅瞅,這桌菜,有滿菜,有漢菜。這鯉魚,那是汴梁那邊有名的鯉魚蓋被。這蘋果湯,卻是有些長白山的風味。哎呀,小人託郡王爺的福,又能一飽口福!郡王爺,您好福氣呀!大姑娘親自下廚,平常可是不多見呀!來來來,郡王爺,怡親王世子、富察大人,請!”說著,就給幾人斟酒。
弘曉一聽,笑問:“怎麼?師爺還沒嘗,就知道是郡王妃親自下廚?”
趙師爺一樂,瞅瞅郭敬安,笑著回話:“小人自跟著郭大人,最愛吃的,就是大姑娘做的菜。只要是大姑娘出馬,小人一聞就知道。只可惜,大姑娘忙,平日裡難得下廚。今日既然給碰到了,郡王爺、世子爺、富察大人,來,好好喝,好好吃!請!”
說著,端著酒杯,就讓三位。
傅恆與弘曉跟趙師爺喝酒。弘經拉著郭敬安邊話家常邊吃菜。別說,孔郭郭做的菜,味道真是不錯。一時不注意,便多吃了兩口。
趙師爺看了,故意打趣,“郡王爺這是想大姑娘了?,跟前那盤菜,都快吃淨了呢!”
郭敬安急忙喝止,“哪裡,是我吃的。”
趙師爺更是高興,“大人,女婿還沒進門,就護上了?”
郭敬安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得苦笑著,指著趙師爺不說話。
好在弘經心情好,並不介意,吃了半肚子菜,又喝了兩碗蘋果湯。不一會兒,覺得腹內有些脹,對郭敬安告罪,便去了東廁。
出來時,繞過影壁,便見一叢牡丹花前,立著個妙齡女子。一身布衣,藍底白花,清淡素雅,映襯著身後大紅牡丹,愈發顯得面如桃花、婀娜多姿。
那姑娘看見弘經出來,也不躲閃迴避,大大方方上前見禮,“民女郭月寧見過醇郡王。”
弘經亦笑了,上前虛扶一把,“王妃免禮,請起。”候著孔郭郭站好,又說了句,“你做的菜,真好吃!”
孔郭郭微微低頭,“郡王過獎了。民女尚未過門,當不起王妃這一稱呼。”
弘經也不辯解,就站在那裡,與孔郭郭隔著三步遠,笑著看著。
孔郭郭略微低頭,想了一想,伸出手來,“民女給郡王把把脈。那日,覺得您有些腎虛。當時還以為是吃了冷水所致。如今想來,還是再瞧瞧的好。”
“腎虛?”弘經訕笑,“我——好!”跟著伸出手去。
孔郭郭隔幾步,一隻手託著弘經胳膊,一隻手按在關寸二脈上,聽了一會兒,又換另一隻手把了把。這才笑了,收回手,說:“沒什麼大事,平日裡,多休息休息就是了。不可過度勞累,更不可——耽於女色!”說完,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荷包,扔到弘經懷裡,低頭就跑。
弘經一把抱住荷包,對著孔郭郭背影就喊:“我沒近過女色呀!你是不是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