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本想說什麼,口唇動了動沒出聲。
方一平僵立著,他一切都操之人手,自己已經不屬於自己。司馬茜又要放他,是準備著再一次殘酷的報得嗎?
司馬茜又轉過面。
“方一平,你害我,但我還活著,所以也不想要你死,我們曾經是師兄妹,你可以不仁,但我不能不義,殺你我下不了手,我想在場的都會應我的請求不對你下殺手,至於以外的別人我不知道,你可以走了。”
所有的目光像無數支利箭,齊射向方一平。
死,世間最恐怖的東西,許多人連想都不敢,提都不敢提,但卻是一種解脫,當一個人失去了任何活下去的理由時,就會希望解脫,現在,方一平已由極端怕死而轉變為但求解脫可是他無法辦到,別人強迫他活下去,求生是人的本能,而現在他求死不可得,“死”,對他已成為一種殘酷,他沒有選擇的餘地。
“師妹,我最後叫你一次,我恨我自己,我罪有應得。”說完,又朝司馬長嘯跪下道:
“師父,不肖徒永遠對您抱愧,不求您寬恕,只求您永遠忘記有此不肖之徒。”起身,目光掃過所有在場的,然後蹣跚離去。
大名鼎鼎的“梅花劍客”,可恨亦復可憐。
場面寂然了很久。
月亮已過中天。
司馬長嘯沒發出清嘯,而是發出一聲長嘆,他自己刻意培植的傳人弄到這種田地,他沒有責任嗎?
“茜兒,隨我回去!”
“爹,我……”司馬茜望了矇頭怪人一眼,點頭。
司馬長嘯挪步靠近路遙。
“大哥,能寬恕我嗎?”
“我不想談這個!”路遙是頑固到底。
“舅舅!”司馬茜接話。“請看在小甥女死去的娘份上,消去心頭火,不要在晚年裡留個‘恨’字。”
“小茜,舅舅我……唉!”一聲悲嘆。“韋烈,你什麼時候回山莊?”司馬茜轉過目光。
“等我把這事情稍作料理,馬上回去。”韋烈有他的打算。
“小云雀、風老爹,我們一起上路?”
父女互望一眼,點頭。
矇頭怪人不知何時已悄然離去。
“莊主!”殷子龍開了口。“在下跟韋公子還有未了之事商量,先請便!”
司馬長嘯點頭。
人散去,現場剩下路遙;韋烈和殷子龍。
“舅舅,您……”韋烈望著路遙。
“我回家,小青需要人陪伴!”
韋烈心頭一陣酸楚。
方一平走在路上,像是掉了魂,又彷彿是夢遊者,晃悠悠,一步一步地挨,腦海裡一片空白,他的前途也是一片空白,何處為歸宿?
“站住!”一聲暴喝倏地傳來。
他恍若未聞,機械似地挪動腳步。
風聲颯然中,一條人影栽在他的身前,緊接著四五個人圍上,他不得不止步。一看來人,他清醒過來,攔他的是總壇一名叫何森的香主,其餘的是總壇弟子,不用說是發現他逃走之後派出來緝捕他的人。
“方一平,你居然敢逃亡,膽子還真大。”何森大刺刺地望著他,臉上是一種鄙夷之色。
“你懂會規嗎?”
想他當總管得勢之時,一個小香主他連正眼都不看,而現在卻對他呼麼喝六,真的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了。他沒開口,只冷漠地望著對方。
“方一平,你知道會主下的命令是什麼?”
“什麼?”方一平的聲音一半在喉嚨裡。
“格殺,帶人頭回去覆命。”
“何森,不必耀武揚威,要砍就下手吧!”
“想不到你這鑽女人褲襠的居然還有這點種,哈哈哈……”
笑聲中,雪亮的大刀出鞘揚起。
方一平現在是什麼都不在乎了,生與死對他並無分別。
“有什麼遺言沒有?”
方一平仰起臉,嘴閉得很緊。
森森寒光斜切向頸子。
“啊!”半聲慘哼沒有尾音。“砰!”人栽了下去。栽倒的不是方一平,而是大刀會香主何森。現身的是一個藍衣中年,鷹鼻鷂眼,一望而知是個陰鷙人物。
四五名大刀會弟子吶喊一聲,亮刀攻上。
劍光連閃,慘號暴傳,只那麼一眨眼工夫,五名大刀會弟子全部了帳。藍衣人若無其事地在死者身上拭淨劍上血痕,好整以暇地收起劍,然後才面向方一平,臉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