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這個提議難道不好嗎?”陸浩身子往前面傾了傾,“時代變了,不再是以往國營單位壟斷市場的那會兒。”
“市裡也都在說,要單位轉變經營思路,活下來才最為重要,飲料二廠,李廠長卻還沉浸著光輝那會兒的歲月中,不願意走出來,這哪能行呢?得要放下架子,先爭維持正常的經營,活下來才最為重要,其他的再緩緩圖之。”
雖然不打算在食品行業找代工廠,但是打擊一下競爭對手的信心也不是不行。
“龍游淺灘遭蝦欺,虎落平原被犬欺,飲料二廠只是暫時遇到困難,不會一直這樣。”李長河說道。
他的確氣壞了。
這就好比作為長輩,卻被小輩打了一巴掌,還出言教訓,但教訓的話都非常有道理,讓他沒辦法反駁,只能乾嚎幾句。
對方的話雖然有道理,但自己心裡卻是不服氣的。
晚輩怎麼能打長輩呢?
“市場瞬息萬變,就這幾年,有多少單位倒下了?李廠長你應該比我更加的清楚,就你剛剛提到糧油食品貿易中心等大單位,為什麼要進行股份制改革?不就是因為經營方面出現了問題嗎?這樣的大單位都會出現問題,何況是飲料二廠?”陸浩摸出一根菸,點上,悠悠的說道。
“一鯨落,萬物生,別看飲料二廠是飲料龍頭企業,平日裡其他的飲料廠對李廠長,對飲料二廠恭恭敬敬的,遇到紛爭的時候也都會客客氣氣,選擇主動避讓,但這是在飲料二廠大勢沒去,頹勢沒有顯現的時候,如今飲料二廠被我一巴掌給拍在了地上,元氣大傷,別的飲料廠哪還會如先前那般恭敬?自然是想著飲料二廠倒了之後,瓜分飲料二廠留下的市場空白。”
“從某種意義來說,其實飲料二廠的隕落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至少養活了其他的小廠,讓他們能再繼續存活一段時間,避免了不少家庭沒收入的窘境。”
“等過段時間,我得要聯合這些飲料廠,給飲料二廠,給李廠長送錦旗,上面就寫著‘二廠一心為公,捨己為人,大善’,你看如何?”
陸浩手上沒有刀,但是李長河卻感覺心窩子被陸浩紮了一下又一下。
疼。
疼得厲害。
“陸浩,就算合作不成,你也不用這樣嘲諷,奚落,羞辱飲料二廠,羞辱我李長河吧?”李長河指著陸浩,控訴著陸浩的行為,“人都說買賣不成仁義在,你生意做的這麼大,這個道理難道不明白?”
還一鯨落萬物生,落個屁,生個球!
他是飲料二廠的副廠長,飲料二廠真要不行了,能往哪裡去?
這麼大年紀,在飲料二廠幹了這麼些年,哪裡去都不自在,都不舒坦。
還要給飲料二廠,給他送錦旗,說是大善人!
這是人說的話?
李長河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生怕一個氣不順,暈了過去。
“李廠長,你這話就說的有意思了,你跟我談生意,我不能生氣,我跟你談生意,你卻能生氣,而且還怪我為什麼要嘲諷你,奚落,羞辱你?”陸浩彈了彈菸灰,臉沉了下來,“你這未免有些雙標了吧?”
雙標這個詞,李長河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卻也聽出來不是什麼好詞。
“我是帶著誠意過來談合作的,但你剛剛的所謂合作並沒有半分的誠意。”李長河道。
“你帶著誠意過來的?”陸浩笑了,“想要萬佳飲料廠的經營自主權,這就是誠意?這不是誠意,這是腦袋還沒有轉過來,還在自大,還沉浸於飲料二廠行業龍頭,國營單位的身份和背景中,洋洋自得。”
“你如果對這一點有異議,咱們可以再細談,甚至你可以到飲料二廠去,將廠裡的領導,包括更上一層的相關領導喊到一起,咱們就合作的細節再磋商。”李長河說道。
“不用談了。”陸浩擺擺手手,“有這個工夫跟你們去掰扯,倒不如喝杯茶,看看報紙,不是更快活?”
“再有一點,其實飲料二廠跟我合作是不是真心,有沒有誠意,沒有那麼重要,因為我並沒有考慮跟飲料二廠合作。”
“剛剛說讓飲料二廠做代理廠,那也不過是隨口的話,心中其實並沒有這個打算,好不容易做起來的品牌,得到江城市民的認可,而且放在全省,放在全國也有一定的名氣,就連人日報也做了報道,這麼好的一個品牌,我當然得要小心的呵護,不能讓別人損壞好不容易豎立起來的品牌形象。”
???
李長河琢磨了好一會兒,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