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一切都不在我的掌控之中,衛先的縱身一躍,讓我從頭涼到腳。
還有他最後的表情……
我的視線轉到了日記上,莫非就在前面這幾頁,讓他看見了什麼,而遭到了無法承受的打擊?
又或者是那半面幽靈旗。
回想起來,從剛才開門的時候,衛先的神情就已經不對勁了,如果自己早一點注意到的話……
可是,現在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警察很快就會來這裡的,我現在成了謀殺衛先的嫌疑人,而且,我怎麼解釋衛先的身份,怎麼解釋旅行包裡的東西,怎麼解釋這本染血的日記和……
噩夢開始(2)
對了,那半面幽靈旗現在在哪裡?
衛先的旅行包就在床邊,旗子本來是被他放在裡面的,我一邊迅速翻開尋找,一邊祈禱別被他放在了身上,要是那樣的話拿回來就麻煩了。
出乎我的意料,我很容易就在包裡找到了這半面旗,這麼說衛先還沒拿出來看過?
我把旗和日記一股腦塞進自己的包,心跳得依然飛快,這些動作幾乎是我下意識的自我保護反應。和衛先相交不深,但這些天和他相處愉快,在我眼前死去這樣的打擊讓我一時間無所適從。同時,這房間裡所有衛先留下來的東西,恐怕都不是我所能對警察解釋清楚的。
所以我這時的想法是:趕快離開。
我站在門前,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開門出去。
走廊裡沒有人,我閃進了斜對面的樓梯間,往下走了五層,在十三樓轉出來,坐電梯到了底樓。
走出大堂的時候,酒店外面已經炸了鍋,不遠處團團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我站著,怔怔地看了人群半晌,終於決定不去看衛先的慘狀,轉身離去。
剛才一個人在樓道里走的時候,我的情緒已經穩定許多,至少和事情剛發生的時候比,已經可以鎮定下來分析一些事情。此時我已經想到,如果警察不是笨蛋的話,遲早會找到我的頭上來。
我從未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所以進出酒店完全沒有避嫌,警察很方便就會問出最近頻繁和死者接觸的人,而剛才我來的時候,服務生也很可能看見了,當時是不會在意,但警察問起來的時候,總還是會想起的。
從現場應該可以很快得出多半是自殺的結論,可我這個死者死時在場的人,還是不可避免地會受到懷疑,所以我會很麻煩。
我在心裡迅速權衡了一下,走進旁邊的一家聯華便利超市,把包寄存了起來,等到再次回到那個比剛才大了數圈的人群,奮力擠進去的時候,警察正好趕來。
我只看了一眼衛先的屍體,臉色就已經慘白。
衛不回說他會死在地下,可我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會死,雖然不在地下。
此後我在警局作了數小時的筆錄,對我和衛先的關係當然不能如實告訴警方。就在我決定去面對警方的時候,已經想好了一個能解釋我和衛先的關係,而且不至於被過多牽扯進來的說辭:網友。
我說自己是在新浪網上聊天時碰到衛先的,當時他是用隨機遊客的方式登入的,聊的時候發現他對於古玩和中國古代歷史相當有見地,又是同城,就見了幾次。今天他打電話給我,說有好東西給我看,我趕來,卻發現他神色不對,還沒聊幾句,他就忽然從開啟的窗戶上跳了下去。
警方讓我看旅行包裡的兩套衣服,我當然回答說不知道,沒見過。
從警方對房間裡現場的調查,很快就得出衛先是自己跳下去的結論。更對我有利的是,下午服務生曾進來打掃過,那時服務生就注意到衛先的神情恍惚,臉色蒼白,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在警局裡一直待到晚上九點多,終於可以離開,負責此事的警官要求我在結案之前如果要離開上海,需經警方同意。我當然只能答應。
如果是一般情況,我應該不會受到這樣的限制,只是衛先的身份過於詭秘,而且在房間裡又出現了那些奇怪的工具,以及一些珍奇古玩,那些東西的價值,無論哪個專家到警局看一眼都會吃驚得合不攏嘴。
這樣的人死了,而身邊僅有我一個認識的人,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呢?!
不過他們調查一段時間,沒什麼進展的話,恐怕也只能以普通的自殺來結案了吧。那些古玩,估計會由上博收購吧。
出了警局,我叫了輛出租,到那家聯華便利超市取回了包。
回到家裡,我取出旗和日記本,準備開始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