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打的是他的手機,或許他剛想起來,普通的客戶不會知道他的手機號吧。
“是路雲。”
“啊!”歐明德有些吃驚,“可是,路雲的話,如果她沒辦法,恐怕我也很難幫到你。”
“不是,路雲現在不在國內,她向我推薦您。”
“好的,沒問題。您打算什麼時候來?”歐明德的語氣已經和一開始完全不同了。
“我的問題有點嚴重,如果可能的話,希望越快越好。”
“那就今晚吧,我把原來的預約取消。”
“太謝謝了。”
我記下了他診所的地址,和他約在晚上七點。
歐明德的心理診所在靠近延安中路的一條老式石庫門弄堂裡,門口掛著一塊牌子,寫著就診者請上二樓。
儘管我是從報社直接打車過來,但站在外灘大道上叫車時,看著眼前穿梭的車輛卻出現了短暫的恍惚狀態,好在我一直非常小心,立刻回過神來。
歐明德是個腦門微禿的中年人,看上去精力旺盛。診室裡有一圈坐起來相當舒服的皮沙發,還有幾盞燈散著黃色的暖光。
略致以謝意,我就開始說明自己的情況。
當然,我作了相當程度的保留,關於鍾書同和衛先的死沒有提,也略過了墓道,只說自己偶然看了幾幅神秘符號的照片,就產生了難以自控的自殺傾向。
“能把那些照片給我看看嗎?”歐明德說。
死亡詛咒(6)
“沒帶在身邊,要不明天我給您送來。”最清楚的幾張照片給了鍾書同,剩下的一些也全放在家裡。
“好的,我對那些符號很感興趣,相信就是那些符號給了你暗示。”
“暗示?”
“是的,在心理學上暗示的作用遠比一般人想像中大得多,美國曾經有一部電影,在正常播放中加入了不斷重複的爆米花鏡頭,但每次出現都一閃而過,所有的觀眾都沒有看到這個鏡頭,但影片放完後,大廳裡爆米花的生意比平時好了數倍。所有人都覺得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其實他們已經受到了暗示,做了原本並不會去做的事。這種最低劣的實物閃回手段都可以起到顯著的效果,而你所看到的那些符號,應該是專門針對人潛意識層面的抽象暗示。那原本只是理論上可能存在的東西,沒想到真有人把它們創造出來了,天哪!”
歐明德似乎覺得自己有些過於興奮了,歉意地笑了笑:“對不起,我有些反應過度了,但那些符號如果真是如我想的那樣,那就真是太驚人了。”
我聳了聳肩,表示理解:“我知道,能夠把這些符號創造出來就已經是不得了的事,而且這樣的符號還可以違反生物的生存本能,產生死亡暗示,這和誘導人們吃爆米花,難度上是完全不能比較的,那已經是一種控制了。不過據我所知,那些符號並不是現代的誰發明的,它們存在已經有數千年的歷史了。”
歐明德張大了嘴:“竟然是這樣……那麼久以前人類對這方面的研究就已經……”他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下去,我想他和我一樣都想到了路雲。看他對路雲尊敬和忌憚並存的樣子,應該多少也知道一些事吧?路雲這一脈的傳承,也不知有多少年了,遠古時代的人類究竟是怎麼獲得這些知識和能力的,這個謎大概在人類造出時光機之前都沒辦法揭開。
“你願意接受催眠嗎?要解除暗示大概只有透過這個辦法了。”歐明德說。
“好的。”
我本身是個相當不容易被催眠的人,特別在心理上會有抗拒,因為我不喜歡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一般的催眠師,碰到心理上有抗拒的被催眠者,幾乎是百分之百沒有成功的可能。不過能夠讓路雲看上眼的催眠師當然不會是普通之輩,我知道學催眠也絕對是要看天賦的。
這次我誠心來解除自己身上的死亡詛咒,對於催眠當然是儘量放開身心,照著歐明德的話去做,儘管如此,也反覆試了好幾次,才逐漸完全放鬆下來。
我曾採訪過一些進行過催眠治療的人,無一例外在從被催眠中甦醒過來時,精神狀態會非常好。可是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卻完全和“好”扯不上關係。
糟糕極了。
我不是正常甦醒的,而是彷彿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恍然驚醒。好像有巨大的聲音在我腦中轟然響著,把我的大腦攪得天翻地覆。一陣陣的頭痛讓我的太陽穴不斷地抽緊,胸口也鬱悶無比。而且,這時我發現自己是睜著眼睛的。
我疑惑地看著本該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