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3 / 4)

小說:過龍兵 作者:不落的滑翔翼

副大哥哥的樣子,卻實在不知道大哥哥是什麼樣子。

華雲沒回答,只是用手背在眼上抹了幾抹,淚水抹掉了,嗚嗚的哭聲抹響了。

卓守則慌了,他搓著手踢著腳,好一會兒才從草地上跳起來說:“走!回家去!我送你回家去!”

好像是被驚呆了,華雲的哭聲停止了。

“回家?你是說……回家?”

“回家!就是回家!我馬上送你回家去!”

“你……送我?”

“當然是我啦!當然是我送你回家啦!”

“你……不怕讓人家再抓起來?”

“我才不怕呢!反正我也沒有錯!再說,抓我也認啦!”

“認了,認了讓人家活埋?”

悲憤,一聲仰天長嘯隨之化作了悲壯,平靜而又堅定的悲壯:“反正我得送你回去!就是活埋也得送你回去!”

華雲驚成了一隻小鹿。救人之前、離開家鄉之前,她對卓守則只有一個概略的印象,只知道早年年卓兩家曾經是好得如同一家人的鄉親,後來是因為卓家成了大地主大資本家和國民黨的大官,父親成了共產黨的獨立營營長,才成的對頭和仇人。在她心目中,卓守則即使長得有點男子漢氣概和有點音樂才能,思想也肯定十分反動,品行也肯定十分低下。一路隨行,她治病歸治病照料歸照料,內心並沒有放鬆警惕。將近一月過去,沒有發現卓守則一點不端的行為,華雲心裡已經暗暗稱奇,哪兒想到身處險境,卓守則竟會說出如此感人至深的話來。

華雲覺出一股熱流在升騰。

“你……”她兩眼一溼,差點落下淚水來。可只一剎那溼霧就變成了兩束電火,“你可真夠渾的啦!你甘心讓人家活埋我還不甘心呢!你想回去送死當初幹嗎不說明白?幹嗎還要我……”

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華雲大哭著,朝草地一邊的冷杉林奔去。高大的冷杉林,被稱作活化石的冷杉林,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庫爾德林大草原的深邃和悠遠。

卓守則想的只是安慰華雲,解除華雲的思鄉之苦,並沒有半點做作和虛偽的意思。同樣腳踏天山草原頭頂天山明月,人家一個姑娘拋親別友,自己憑什麼只能當縮頭烏龜!他希望看到的是華雲的笑臉,為了那個笑臉,他是寧願犧牲一切拋棄一切的。華雲的哭和惱讓他覺出了意外,也讓他越發感動不已、讚佩不已。

“華雲,對不起了還不行嗎?”卓守則追到華雲身邊,“以後我保證不惹你生氣,不說送你回家了還不行嗎?只要你不生氣,就是在這兒待一百年,我也保證……保證不說回家的話了還不行嗎?”

月光下的冷杉林是如此動人,面對卓守則有些慌亂的表白和保證,華雲終於露出了笑臉。然而,就在兩人踏著鬆軟的草地回到黑蜂房不過三個小時,卓美芹就再次出現在那道木柵門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由公安局長率領的東滄縣追捕小組天一亮就要進山了,他們必須立即、一刻不停地離開庫爾德林大草原!離開庫爾德林大草原,卓守則認準的是

南下,一刻不停爭分奪秒地南下,火車汽車牛車驢車馬車什麼車都坐、白天黑天晴天雨天什麼天都不管不顧地南下。東滄那夥人既然能把追捕小組派到新疆,就可以照樣派到青海、陝西、內蒙古、山西、天津、黑龍江……北方是待不住了,唯一的出路是到南方去。這一是南方語言障礙大,東滄那夥人很難想像他們敢向那邊去;二是南方地域遼闊,東滄那夥人即使想追捕也摸不清目標方向。南下第一站停的是重慶附近的一個小城,據說是與閻王爺掛著一點什麼關係的。住了兩天發現那裡鬥得熱火朝天,連大炮和機關槍都用上了,當地不少人還在爭先恐後向外逃。接著停的是株洲,那裡交通便利,幹活吃飯的地方不難找,卻發現鐵路幹線控制得比較嚴,當地人對外來的生人也總抱著一副不信任的神氣。再接下來就進了廣東地面,好像是英德附近的一座小縣城。卓守則拿定主意在那裡找一個落腳的地方,可第二天上街,從一面牆壁上竟然發現了一張印著自己半身照片的通緝令。通緝令是東滄縣公安局發的,照片雖說舊了點,辨認起來也還是差不到哪兒去。卓守則慌忙溜回住處,在住處窩了半下午,天黑時兩人爬上一輛煤車,直向深圳奔去。

深圳

與香港只隔著一條深圳河。深圳河時而寬寬的長長的,時而窄窄的長長的,劃出了社會主義的中國大陸與資本主義的英屬香港兩個世界。卓守則是在去英德的車上聽說了深圳和不少人從深圳外逃的訊息的。這使他看到了一縷光亮。

落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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