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最遲明日就到!”
崔煥然臉色一變說道。
“不能等燕王到了……不然我更被動。”
李孝恭搖了搖頭,臉色沉重。
……
……
襄陽城
看著面前桌子上的書信,梁帝蕭銑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他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封信,視線裡沒有一點神采,整個人就如同一棵枯木一般。才不到四十歲的年紀,一夜之間彷彿就蒼老到了百歲似的。
“謀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銑艱難的將視線從那封信上移開看向自己的親信大將周放吾:“朕錯了……當日朕與你在城頭看見李世民大營中似有叛亂,就該果斷出兵。若是那日出城決戰,哪裡還會有今日這不解之危局?謀成,如今城內山窮水盡……糧草支撐不了一個月了,士氣又不可用,不如……”
“不可!”
周放吾快步走過來,一把將桌案上的書信抓起來撕成了碎片。
“李世民不過是在危言聳聽罷了!”
碎紙如殘蝶飛舞,落了一地。
“他怎麼可能真的敢殺那十萬戰俘?他如今麾下兵力不足十萬,這十萬戰俘對他來說是多大的力量?他寫這封信,就是欺陛下您寬厚仁慈!就算給李世民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真的將那十萬戰俘全都殺了。十萬人,就算是逼急了赤手空拳上陣,李世民也應付不來!他絕不敢!”
周放吾怒道:“如此卑鄙小人,陛下不可對其妥協!陛下……您應該明白,整個襄陽城裡,甚至整個大梁國,任何人都可以投降,百官可以,黎民百姓也可以,唯獨您不可以……百官投降,依然做官。百姓投降,依然生活……可您是大梁國的皇帝,您若是投降,李世民怎麼可能……”
聽到這句話,蕭銑的臉色一變,但很快就又沮喪下來:“城中十萬軍民……朕總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念,連累了他們。糧食沒了,難道朕要讓全城軍民一塊餓死?”
“陛下,再等等!”
周放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李世民現在看似得意,其實他比陛下您要心急……陛下,您想想,如果李世民不急,他又何必急著寫這樣一封信射進城裡來?他若是真如信中所說,糧草豐足,士氣如虹,無需攻城,只需圍困襄陽便是了。”
“李世民更急?”
蕭銑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隨即恍然大悟:“燕王李閒!”
想到了這一點,蕭銑心中豁然開朗!
“沒錯,燕王李閒斷然不會允許李世民打下襄陽,若是李世民在此處站穩腳跟,燕王李閒再想動兵就難了太多!如果不出所料的話,燕王李閒說不得已經調集人馬來圍攻李世民了,不然李世民為什麼如此急迫?”
周放吾道:“陛下,咱們只需堅守襄陽城,到時候燕王李閒和李世民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可是……”
蕭銑皺眉道:“就算李閒擊敗了李世民……朕困守襄陽孤城,早晚還是要城破國亡……和現在降了李世民又有何區別?”
聽到這句話,周放吾沉默下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兵部尚書田文鏡忽然站起來,撩袍跪倒在蕭銑面前用力的磕了三個頭:“臣無能,讓陛下心憂。”
說完這句,以頭觸地的田文鏡聲音沙啞著說道:“請陛下三思……就算大梁國真的要亡,也絕不能亡於仇人之手!李世民殺我大梁多少百姓?多少士兵?南漳城裡那些血戰到底的將士們,若知道大梁終究亡於李世民之手,在九泉之下將會如何悲傷哭泣?死於襄陽城外那數萬災民,只怕在陰曹地府中也不得安寧!”
“臣不忠,不該說這樣的話。但請陛下三思,若是逼不得已必須要做選擇,那麼寧願投降李閒,也不能投降李世民!”
田文鏡抬起頭,眼中含淚道:“但,現在還遠沒有到國破家亡的時候,陛下怎麼能先沒了鬥志?陛下若放棄,城中十萬軍民盡皆放棄,哪裡還有希望?請陛下振作!死守襄陽!”
“朕明白了!”
蕭銑緩緩的站起來,攥緊了拳頭一字一句的說道:“就算最終會戰敗,也要堂堂正正的敗!不戰而敗,是大梁的恥辱!”
……
……
襄陽城外
秦王軍大營
嗣十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但他卻沒有睡著。盯著大帳的頂部,他已經這樣死了一樣躺了將近一個時辰。酒囊已經喝空,但卻依然沒有一絲睡意。他的腦子裡不斷的思索著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