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不善道:“怎麼著,我就吃了喝了你能怎麼著?”
“無恥!”
萬玉樓拉了王啟年一把說道:“你見過比他還無恥的人麼?”
王啟年啃著一隻雞腿,頭也不抬的說道:“見過一個,他說今天請我喝酒。”
萬玉樓呸了一聲,恨恨的罵了一句:“一對賤人。”
王啟年笑了笑:“胖子,主公調你回來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謹防走了李世民。可你好像這事沒幹漂亮啊,還是主公親自動手除掉了那心腹大患。要是老子當時在,哪裡會像你這樣畏手畏腳的縮在後面?就算孤身一人又能如何,老子單槍匹馬也能將李世民挑翻在地。”
“牛…逼果然是還是從一個不靠譜的人嘴裡吹出來有意思。”
吳不善一本正經的說道:“我都不敢去想你單槍匹馬往前衝是個什麼德行,猴兒騎馬麼?”
“日…你大爺!”
王啟年罵了一句。
“我大爺還在老家務農,六十餘歲眼不花耳不聾,健壯著呢,你要真有這心思我給你指條明路,告訴你怎麼走,盤纏錢我出了。”
萬玉樓打了個冷顫:“別說了,你這一說我就能想到那是個什麼場面。你那六十多歲的大爺拿著個鋤頭,鋤一下草,日一下王啟年……太他媽的刺激了。”
“畜生!”
吳不善和王啟年異口同聲的罵了一句。
“喝酒吧”
萬玉樓得意的笑了笑:“喝了酒,還有事忙活呢。”
“有公務你還敢喝酒?”
王啟年問。
“也不是什麼大事,我這幾日整天和死人打交道。帶著幾個以前見過尉遲恭的人在死屍堆裡翻騰,已經好幾天了,噁心的想死。”
“尉遲恭?”
吳不善怔了一下,忍不住嘆了口氣:“那傢伙,是條漢子!”
就在這個時候,在燕雲軍大營的一個角落裡。一個身穿燕雲軍號衣的瘸子一瘸一拐的走到帳篷門口,往四周看了看隨即鑽了進去。他的臉上受了傷,一道自眉心到嘴角的疤痕讓他看起來格外的猙獰。他瘦削的讓人看了都會打個冷顫,就好像一具骷髏般難看。
進了門之後這個瘸子在自己的位置上躺下來,閉目養神。
“瘸子,你還沒想起來自己是哪個營的兵?”
跟他一個帳篷計程車兵問。
這瘸子搖了搖頭,沒說話。
“可憐的傢伙,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不過也是運氣,等回師之後你就能回家養老去了。就你這一身的傷,朝廷不會少發你銀子。”
瘸子咧嘴笑了笑,好像很開心。
……
……
在襄陽城的皇宮裡,御書房裡的燈一直亮著。燕王殿下在慶功之後便住進了這皇宮,吃住都在御書房裡。但是大家都知道,用不了多久大軍就要開拔。今年的這個春節,只怕要在行軍的半路上過了。
河北那邊戰事的戰報每日都會送來,因為隆冬天氣嚴寒的緣故,進攻河北的燕雲軍基本上停止了向前突進,守住已經佔據下來的郡縣。竇建德坐擁河北大片疆域,這一戰可不是短時間能打完的。
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的冷,決戰只怕要拖到明年春暖了。
長安那邊倒是沒什麼事,政務上的事杜如晦和下面的人商議著辦。沒有大事發生,以杜如晦之才也不會出什麼紕漏。再加上程名振是個老成持重的,和杜如晦一文一武坐鎮都城,沒什麼可擔心。
李閒現在最關心的,反而是草原上的戰局。
劉弘基帶著人已經出塞北有段日子了,李閒信得過劉弘基的本事,而且軍稽處最近傳來的訊息說,羅藝已經帶著虎賁重騎出關。
可這正是因為草原上的事或許引出來的變故,羅藝出兵塞外,涿郡的守軍必然兵力不足……若是竇建德趁機北上,河北的局勢就又錯綜複雜起來。再加上那些不知死的高句麗人……在襄陽城這邊多停留一日,或許對以後的戰局都有影響。
李閒很急。
所以他一口氣將大梁國上至皇帝下至官員殺了幾百個,說起來,李閒在進襄陽城的當日在城門口,稍顯傲慢的舉動也是故意為之。當時他沒有看一眼蕭銑,沒有看一眼梁國降臣,那些降臣們臉上的表情都在暗中軍稽衛的觀察之中。
有時候殺人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寧可殺錯不能放過。
要想在一個地方建立起來新的秩序,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原來的秩序徹底的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