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寨裡的百姓也加入了造反的行列。
這個堡寨裡或許發生過慘烈的故事,但這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今天,這個殘破不全的地方也會有個故事發生,或許將更加慘烈。
當地平線上的黑線逐漸變成一道浪潮的時候,堡寨裡的燕雲軍士兵們卻將視線轉向自己身邊的袍澤。
會死嗎?
或許很多人都會想到這個問題,但沒有人問出這個問題。
“兄弟,走了一路還不知道你是哪兒人。”
“東平郡人。”
“我也是,哪個縣的?”
“雷澤,你呢?”
“我鄆城的。”
“想不到,這個時候身邊站著的還能是個老鄉……看樣子我比你大幾歲,一會兒你站在我身後,我還有十六支羽箭,射空了箭壺我還有橫刀,等我死了你再上來。如果有閒工夫的話,記得把我的屍體往後拖拖,別讓馬蹄子踩了……留個好屍首,省的黃泉路上走不快。”
年輕些計程車兵搖了搖頭:“老哥,你有婆娘有孩子了吧?”
“嗯,有個兒子,今年都七歲了。”
年紀大些計程車兵回答。
“我沒有。”
年輕些計程車兵笑了笑,跨前一步站在袍澤身前:“張金稱霸佔鉅野澤的時候,打鄆城,我爹孃都死了。我也沒有婆娘,沒有孩子,什麼都沒有……所以,你站在我後面吧,把你的硬弓和箭壺給我。”
年輕計程車兵將自己的長矛遞給袍澤:“躲在土牆後面,敵人的騎兵一時半會衝不上來。”
“別爭。”
他笑了笑,語氣平淡的說道:“你站在我後面,不一定不死。近兩萬騎兵打咱們這四千步兵,這仗其實打的是個志氣。咱們是燕王殿下的兵,死也不能窩窩囊囊的死不是?我在前面等著你,等著你一塊投胎轉世。要是萬一黃泉路上我等不到你,那你記得每年今天給我燒一把紙錢。”
他拿起硬弓,抽出第一支羽箭。
“來了!”
……
……
近兩萬匹戰馬踏動地面的時候,仿似這個殘破的堡寨都隨之搖晃起來似的。土牆上的浮塵在震動著往下掉,棲居在堡寨裡的野鳥轟的一聲驚飛上了半空。
“別急!”
站在最外面土牆上貓著腰來回奔走著部署防禦的校尉大聲說道:“等進入射程再放箭,咱們手裡的羽箭不多。別浪費!儘量瞄準一些,要是能一箭乾死一個……他孃的老子認你們都當爹。”
士兵們笑了起來,有人發現原來迎接死亡並不是一件特別痛苦的事。
二百步
一百五十步
一百二十步
“放箭!”
崔潛站在最高處,猛的揮動了手裡的燕雲軍烈紅色軍旗。那一面大旗在堡寨的頂端舞動,如同一團憤怒燃燒的火焰。
嗡的一聲,數百支羽箭幾乎同時射了出去。羽箭並不如何密集,因為此時的燕雲軍士兵已經沒有多少硬弓。但即便如此,還是將衝在最前面的夏軍騎兵放倒下上百個人,雖然相對於敵人的數量來說,這百十人根本算不得什麼。但第一輪箭雨依然讓燕雲軍計程車兵們感覺到了興奮,到了這個時候,他們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多殺一個是一個。
這個堡寨的土牆雖然不高,但地處一座突起的高坡上。高坡很陡,就算沒有阻擊,騎兵靠著戰馬的速度想衝上堡寨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在河北大地上,這種依著地勢而修建的堡寨並不少見。
“瞄準前面舉旗子的敵將,攢射!”
最前排的校尉大聲喊了一句,隨即數百支羽箭密集如拳般朝著那個擎旗的敵將射了過去。此時騎兵已經接近到堡寨八十步範圍內,羽箭的力度之強完全可以射穿鐵甲。只片刻的功夫,那擎旗的敵將就被射成了刺蝟,從馬背上掉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當敵人戰旗掉落在地的時候,燕雲軍士兵們爆發出一陣歡呼。
夏軍後面的騎兵根本就來不及躲閃,很快,那具落地的屍體就被戰馬踏成了肉泥。那一面夏軍的戰旗,也被踏的面目全非。
因為佔據著地勢的優勢,燕雲軍的弓箭手們肆無忌憚的發洩著自己的殺人**。三十步之內,夏軍騎兵試圖靠著戰馬的速度衝上高坡,但大部分戰馬只衝到一半的時候便再難上前,腳力出色的戰馬勉強衝了上來,立刻就被站在土牆上的燕雲軍士兵用長矛戳翻。
廝殺開始的這短暫的時間內,防守的一方佔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