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長安城裡的事懷袖和我說起過,江都那邊有叛亂和邪教的事我也知道,只是人老了貪念就重,就想著讓你陪我走這最後一趟以後在不煩你就是。呵呵……河北的事雖然平定,但天下之大,哪裡那麼容易太平?”
“鐵勒人的事你也瞞著我,但我也知道。”
李閒搖了搖頭道:“現在沒事,真回到長安之後才會有數不清的瑣碎事。鐵勒人的事我尚且不在意,就不必說長安城裡幾個不自量力的傢伙,江都那邊的跳樑小醜更不必在意,萬玉樓和伍雲召要是連這點事也幹不好,我就把他們兩個都丟到東平郡去種田!”
“至於札木合……昨天剛剛接到軍稽處發來的密報。陳雀兒的水師已經把札木合南下的人馬堵在黃河河道里,來淵的水師在西,陳雀兒在東,札木合的草原騎兵上了船就好像三歲的孩子一樣孱弱。就算他們強行靠了岸,秦瓊守著東平郡,手下有數萬精銳,再加上徐世績親自帶兵趕去也已經快到了,那二十萬草原騎兵不過是來給我送馬的,回頭還得好好歇歇札木合。”
達溪長儒嗯了一聲道:“事情不急迫就好,若是因為陪我而耽擱了朝廷大事,我心裡也會不安。”
“沒事的師父,咱們走一趟之後再回去,札木合也好,江都那邊的毛賊也好,長安城裡的小丑也好,就都平滅了,回去剛好清清靜靜的做事。您自然也是知道的,我就是怕麻煩的性子。尤其是長安城裡的事,我不回去就看不到,看到了……難免心裡會糾結難過。事情都交給杜如晦程名振謝映登羅士信他們幾個,怎麼做他們商議著辦,殺多少人……我就當沒看見。”
“在給我練練刀看看?”
達溪長儒忽然說道。
李閒一怔,然後笑著點了點頭:“好。”
他伸出手,青鳶上前一步將他的黑刀遞了過去。李閒接過黑刀插在一邊地上,撿了一些小木棍放在一塊大石頭上。大概四五十根放好,然後將黑刀抽出來。他回頭看了達溪長儒一眼,笑了笑,然後揮刀。
數十刀落下抬起間,一片光幕。
石頭小木棍彈跳起來,盡數被切斷。
眾人忍不住上前去看,石頭上一絲痕跡都沒有。刀刀將木棍斬斷,刀刀皆沒有碰到石頭。
達溪長儒哈哈大笑。
李閒揮刀入鞘,臉色平靜。
……
……
已經近七月,黃河沿岸正是熱的讓人受不了的時候。即便靠近滔滔大河撲面而來的都是水汽,但依然感覺不到什麼涼爽之意。似乎這奔騰的大河都被烈日烤的溫熱,連魚兒都不願意露頭出來。
停靠在河岸邊密密麻麻的漁船上,到處都是找陰涼避暑的草原騎兵。厚厚的皮甲早就被他們脫下來丟在了一邊,狗一樣爬在船上大口的喘氣。這樣的征戰,還沒有打起來就已經是一種難以承受的煎熬。
當初之所以札木合聽了陳婉容的建議,蒐羅漁船順河而下而不是走陸路。是因為河北城池密佈,而且多堅固大城。草原騎兵野戰犀利,可攻城無異於以卵擊石。陳婉容的意思是避開那些大城,順河直達東平郡。在齊郡,魯郡這一馬平川之地騎兵的戰力無可匹敵,留守這裡的燕雲軍根本不是對手。
而且在陳婉容看來,坐船南下也是士兵們恢復體力的好辦法。畢竟千里迢迢的騎馬趕路,等殺到東平郡的時候也已經人馬俱疲。
可她忽略了草原人對河流的敬畏和恐懼,也忽略了草原人離開了馬背後的懦弱。
只隔著一條黃河,可那二十萬草原騎兵大部分都已經失去了戰力,一個個萎靡不振,病的病,怕的怕,根本就沒有了鬥志。而她實在沒有想到的是,燕雲軍竟然擁有如此可怕的水師艦隊。
就在鐵勒人營地一左一右不足十五里之處,各有一支燕雲軍的水師。大船數千,桅杆林立,看著就讓人心悸,提不起一點抵抗的勇氣。
陳婉容出身江南,幼年便遠走塞北。對中原的瞭解還停留在那不多的記憶中,哪裡知道中原的天早就變了。
她已經不再年輕。
她甚至不曾想到,連她自己都已經不適應坐船了。這些日子順河人下,初時順利無人阻攔,草原人個個興奮,札木合也興奮,她也興奮。可是日子久了,非但人開始生病,就連戰馬都因為不能適應而病死了不少。
到了黃河岸邊的時候,鐵勒人的騎兵早就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犀利。
這兩個月的時間,陳婉容看起來竟是比往日蒼老了許多。清晨起床洗漱過對著銅鏡梳妝的時候她才發現,兩鬢間竟是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