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紀皓天甚至懷疑李閒是羅藝的兒子。
這樣想當然也是有依據的,據說羅藝有一子名為羅成。面容俊美,槊法超群,十三歲就已經在幽州軍中幾乎找不出對手來。據傳聞,此子無論是個人武藝還是兵法韜略都深得羅藝真傳,而且,在軍中頗有威望。而紀皓天之所以懷疑而不是確定,是因為李閒用的是一柄長的有些離譜,鋒利的有些離譜的黑色直刀而不是馬槊。
不過,為了隱藏身份捨棄慣用兵器倒也不是什麼難事。而且虎賁將軍羅藝本身就是刀法大家,其子善用刀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
正是因為這樣的懷疑,紀皓天對李閒越發的忌憚起來。本來他還打算李閒等人離開燕山的時候派人截殺,可現在既然李閒有可能是羅藝的兒子羅成,紀皓天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胡亂造次。
每日表面上,紀皓天只是盯著營寨的建設而很少關注校場練兵。但事實上,他一直在留心那個陸別將的練兵方法。只一日,他便確定陸十三的練兵手段真的是大隋府兵才慣用的方式。孫安祖此人出身軍武,而且還曾經做到了府兵的別將官職,對府兵的練兵之道深得其精髓,紀皓天又是靠著一些手段取得了孫安祖的信任,所以孫安祖的本事倒是被他學來七八成。
每日李閒用心觀察學習的時候,紀皓天其實也在學習印證。
兩個人其實在某種性格上十分接近,都有一種令人不解的偏執。
李閒在看陸十三和鐵獠狼練兵的時候,自然不會將賀若弼的筆記拿出來看。他這段日子每晚都秉燭夜讀,那筆記其實他差不多倒是能背下來了。筆記畢竟是死的,寫的再如何精闢也是紙面上的東西。而陸十三和鐵獠狼都是久經戰陣的人,雖然指揮方式上略有不同,但都帶著濃重的大隋正規軍隊的印記。
李閒每日學習,獲益匪淺。
現在的燕山馬賊都是孫安祖的手下,而孫安祖練兵就頗為嚴厲遠比一般草寇精銳些。所以,士兵們操練的時候倒是也不會顯得特別生澀。在鉅野澤的時候,張金稱其實是有心將孫安祖手下跟了他的那兩千多人程式設計一個親兵營的,因為這些人遠比他手下那些嘍囉善戰,可他又害怕用這些人做親兵不安全,所以還是將這些人打散了混進各營加以監視。
現在,李閒有機會將這一千二百人訓練出來成為自己手下的第一支軍隊,不得不說他比張金稱要有福氣。
“安之,為什麼要叫小旗?”
鐵獠狼不解的問道。
李閒笑了笑道:“按照大隋的正規軍隊編制,行軍的時候每一百人要舉一面戰旗。敵人觀察的時候,往往數數旗子就能知道軍隊的實際人數。當然,也可以多打旗幟迷惑敵人,但敵人偷偷的來觀察也是防不住的,本來這樣做是為了便於指揮,但也有弊端。”
“你想想看,一千二百人的隊伍只打三兩面旗子,會不會讓人疑惑不定?”
鐵獠狼點頭,卻對這樣的解釋不怎麼認同。
李閒當然不會告訴他,小旗其實是明朝時候基本的軍事單位。李閒僅僅是喜歡這個名字罷了,至於藉口什麼的真心扯淡。當然,明朝的時候一個小旗才十個人,一個百戶下轄兩個總旗,十個小旗,共計一百一十二人。千戶,則下轄一千一百一十二人。李閒不喜歡千戶百戶的稱呼,但他喜歡明朝,所以乾脆去了千戶百戶,直接將小旗升為五百人的編制。
新提拔起來的兩個小旗都統,一個叫牛秀,一個叫劉黑闥。
說起來,李閒對這個叫劉黑闥的人還確實有些成見。他不知道這個黑塔一樣的漢子是不是就是傳說中設計殺死了羅士信,而且佔據河北半壁江山的那個生猛人物,但就因為歷史上羅士信是死於此人之手,李閒對他就有點不待見。
當然,他不會因為這個扯淡的理由就不用此人。
事實上,整個燕山賊一千二百人中,劉黑闥的勇武當為翹楚。而且這個人對兵法上的領悟也遠超其他人,無論陸十三和鐵獠狼講的什麼,幾乎一點就透。這讓李閒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所以才會將其直接提拔為掌管五百人的都統。燕山賊千二百人的首領現在名義上自然是大當家李閒,但李閒當著全山寨的人面說過將來是要還給紀皓天的。僅僅是這份氣度,就讓中山賊折服。
而牛秀這個人個人勇武則一般,並不如何出彩。身材相比於魁梧的劉黑闥來說也單薄了許多,但此人的心思十分靈活細密。陸十三和鐵獠狼講解戰術的時候,他往往能舉一反三甚至看出這戰術中的瑕疵。這一點對於一個為將者來說也很重要,甚至有時候比個人勇武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