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陛下,才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六月二十八的晚上,陛下已經下旨大軍撤回遼西了。我從遼東一路星夜兼程的趕來,雖然不曾耽擱一會兒,不過估計著此時遼東城外的大軍已經撤回了遼水西邊。”
文刖道:“陛下旨意,宇文元帥不必回去述職,率領大軍返回之後直接去剿滅楊玄感反賊,陛下已經下旨,各路大軍皆歸宇文元帥節制。”
他看了宇文述一眼道:“陛下對宇文元帥信任有加,還望元帥早作打算。”
宇文述點頭道:“臣定然不負陛下的信任!”
文刖點了點頭道:“楊義臣,陛下旨意,加六郡招討使,剿滅北方王薄,高士達等反賊。”
楊義臣躬身道:“臣,領旨!”
“陛下旨意,來護兒大將軍可率領水師直接返回,拱衛都城。”
來護兒躬身道:“臣遵旨!”
文刖將杯子裡的茶一飲而盡,嘆了口氣道:“三位大將軍還請儘快回軍,我還要趕回去復旨。就不多停留了,先祝願三位大將軍旗開得勝,再建不世之功。”
文刖起身,雖然宇文述等人皆勸說他隨大軍一道返回,但文刖只是不肯。宇文述等人知道文一刀乃是陛下最信任的內侍,所以即便如宇文述來護兒這樣的位高權重的大將軍也不好輕怠,見文刖執意要走,宇文述道:“大軍一路南下勢如破竹繳獲頗多,有幾車珍奇寶貝還請都尉帶回去,獻給陛下。大軍即將開拔行軍匆忙,我恐有失。”
楊義臣看了宇文述一眼,心說你這頭老狐狸!
他自然明白宇文述的意思,說什麼唯恐失了那些金銀財寶,還不是要給文刖送禮?幾十萬大軍看護不了那幾車財寶,文刖那兩千輕騎反倒能看護的住?宇文述不過是想買個人情,財寶交到文刖手裡,他自己取多少皇帝能知道?
“還是算了。”
楊義臣沒想到文刖居然拒絕了宇文述的示好!
文刖若有深意的看了宇文述一眼,隨即淡然道:“宇文元帥有這份心,還是直接獻給陛下的好。”
他微微施禮道:“就此告辭。”
三人將文刖一路送出了大營,來護兒看著文刖的背影笑呵呵道:“明明是一頭騾子,偏偏喜歡在身邊帶著這麼兩匹漂亮的小母馬,他自己莫非不怕別人說閒話?”
宇文述咳嗽了幾聲道:“還是趕緊回去整頓你的水師吧,如果讓反賊一路打到東都,你我身上的罪過就大了!”
來護兒嘆了口氣道:“倒是羨慕楊將軍,留在河北不用南下。”
楊義臣不置可否,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楊義臣本姓尉遲,其父尉遲崇,為北周儀同大將軍鎮守恆山,當時大隋高祖文皇帝楊堅與他關係極好,後來楊堅專權排除異己,相州總管尉遲迥不服隨即率兵反抗。因為尉遲崇和尉遲迥乃是同族,所以尉遲崇為了表示自己不會與尉遲迥一同反叛,自囚於牢籠,並且派人到楊堅那裡請罪。
楊堅知道尉遲崇沒有反心,親自寫了一封信安慰他,並且調他入朝為官,尉遲崇到了朝廷後為人本分,深得楊堅的信任。開皇年間,曾經與李閒的師父達溪長儒與突厥狼騎激戰於周盤,大敗突厥人,不過尉遲崇卻力戰而死。感其忠義,楊堅追封其為大將軍,豫州刺史。尉遲義臣襲其爵位,賜姓楊。
宇文述三人安排好了之後,第二日即下令撤軍。
……
……
才剛剛進了六月,黎陽的天氣已經熱的讓人有些煩躁。茂密的樹叢中藏身的知了惹人厭的沒完沒了的叫著,這燥熱的天氣讓人恨不得扎進運河裡痛痛快快的暢遊一番。
黎陽倉依山而建,乃是大隋的國倉,與興洛倉其名,其中所儲存的糧食不下百萬石,一直到建唐很多年以後,倉裡的糧食都沒有吃完。
六月初三,在黎陽倉督糧的禮部尚書楊玄感的府中聚集了很多人。這些人都是楊玄感的親屬家眷,還有他父親楚公楊素的一些老部下。楊玄感一身戎裝站在院子中,掃視了一眼面前這些即將幫助自己完成大業的手下,心中激盪著波濤洶湧的豪情壯志。因為激動,他的臉色有些病態的酡紅。或許是因為天氣太熱的緣故,他身上的衣甲已經被汗水泡透。不過此時的楊玄感卻沒有心思計較這些,他要計較的,是翻天覆地的大事。
這一天,楊玄感召集運糧的民夫八千人,以遮糧的帆布為甲,宣佈出征。不過他卻沒敢直接打出造反的旗號,而是謊稱正伐遼東的水師大將軍來護兒造反,發公文召集附近郡縣的兵馬前來匯合,出兵“剿滅反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