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野澤的山匪,按照精銳程度來說,第一當之無愧是張金稱手下的勇字營,其次是錢祿的義字營,再之後便當屬柳白的山字營了。
柳白本來是在梁山上聚眾造反的一夥兒匪眾,後來見張金稱勢力龐大便帶著人馬投靠了他。所以,山字營的兵馬對柳白的命令執行的很徹底,他們本來就不是純粹的鉅野澤的人馬,對柳白的敬重要超過張金稱。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李閒帶著騎兵殺來的時候,張金稱是派柳白的山字營頂了上去。
這一點,柳白心知肚明。
定字營的潰兵哭爹喊孃的往後跑,先是將突圍的山字營後隊撞散,然後又狠狠的一頭撞在勇字營的後隊上。他們擁擠著勇字營的人馬往岸邊跑,又將最靠近岸邊的義字營撞的亂七八糟。山賊們徹底沒有了建制,瘋了一樣的往岸邊擠搶奪船隻。張金稱帶著親兵斬殺了十幾個潰兵也沒能攔住,只好順著人流往另一側跑。可渡河的船隻大半還裝載著南岸過來計程車兵,見到北岸官軍殺到,那些船又都掉頭往回走了。
船少人多,鉅野澤的匪眾全都淤積在了岸邊。
張金稱回頭見柳白的山字營往一側突圍,他頓時就怒了,只是忽然間腦子裡靈機一動,心說自己怎麼這麼傻。他立刻下令勇字營沿著河岸往東面跑,不要淤積在河岸邊上。然後大聲招呼著,讓船隻往東劃迎接自己過河。可還沒等河道里的船有反應,張金稱忽然發現南岸計程車兵們也亂了。
在南岸,沿著河道一左一右殺過來兩支官軍的騎兵,看人數並不多,可南岸的人就看不清了。那兩支騎兵好像鉗子一樣夾過去,本來南岸的匪眾們看到北邊被官軍突襲心就亂了,忽然自己這邊也來了官軍騎兵,他們立刻就慌了。南岸沒有當家的!這是匪眾慌起來最根本的原因!六個當家的,都已經過了河,南岸的近兩萬人馬根本就沒人指揮!
……
……
李閒手下其實只有兩千騎兵,有三千人馬昨日渡過了黃河在南岸埋伏了起來,一千五百人由鐵獠狼率領埋伏在左翼,一千五百人由東方烈火率領埋伏在右翼。只等著北岸這邊亂起來,他們便率兵殺出。
李閒的兩千騎兵因為擺出的是橫向的陣型,所以從正面看起來根本就看不出有多少騎兵。前日他就收到了飛虎密諜送來的情報,與牛進達約好了如何破敵之策。因為有了高天寶的幫助,這一仗其實從還沒有開始打鉅野澤的人馬就敗了。
兩千精甲輕騎被李閒分成無數個小隊,從後面獵鷹一樣來回盤旋著,一邊驅趕著鉅野澤的潰兵往後退,一邊一下一下撕下來一大塊一大塊的血肉。
“把他們往河道里趕!”
李閒大聲下令道。
號角聲響起,分出去的騎兵開始加快速度,他們沒有直接追在鉅野澤潰兵的後面,而是鋸子一樣在潰兵的背後來回拉扯著,每拉扯一下,都能切下來一層血糊糊的碎肉。數不清的小隊騎兵來回交叉著橫向在潰兵後面飛掠,耙子一樣將後面的潰兵清理的乾乾淨淨。
被驅趕著的鉅野澤潰兵落水者不計其數!
這次是真的完了!
張金稱仰天一聲悲鳴,居然生出幾分求死之心來。他此時已經看了出來,殺過來的官軍騎兵根本就沒多少人!可自己手下的人馬雖然十倍於官軍,可打到了這個份上已經無力迴天。手下的人馬已經徹底亂了,想組織起來就是孫武重生武侯再世也休想做到。
“大當家,快走!”
他手下的親兵見官軍騎兵已經越來越近,急切的對張金稱說道。
“走?”
張金稱指了指黃河南岸道:“兩邊的人馬都潰了,還能往哪走?咱們回不去鉅野澤了,咱們回不去了!”
啪!
張金稱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個耳光,打得他甚至一陣恍惚。
“現在還沒死,大當家,還得帶著弟兄們往外殺!只要你的旗號不倒,咱們早晚能東山再起!”
張金稱被打得清醒過來,看了看見竟然是一直畏首畏尾在自己面前老老實實的親家二當家錢祿。
“你說的對,老哥!只要我張金稱的旗號不倒,老子早晚能東山再起!”
張金稱捱了打卻難得的沒生氣,反而被打出了活下去的勇氣。
“殺啊,沿著河道往東面殺。”
錢祿大喊道。
勇字營和義字營加在一起有一萬六七千人,雖然被潰兵衝的亂七八糟,但士兵們下意識的都是跟著張金稱和錢祿的旗幟在跑。他們看到大當家和二當家的旗子開始往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