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迷離的看著李靖的背影,這女子緩緩搖了搖頭喃喃道:“祝你有個好前程……很大很大的前程。”
自東都,至河西,數千裡,她一路相隨。看著他攔住一支又一支人馬,看著他一次有一次失望,她覺得自己能感受到他的憋悶和不甘。他志比天高,看似淡然,但她卻知道,他一直希望能一展抱負。
燕山上的那件事,別人或許都不會原諒他。
但是她原諒了他,因為他是李靖。
……
……
幽州
羅藝看著手裡的一封書信忽然笑了笑,心說你這樣一個謹慎小心的人,怎麼也會衝動行事?怎麼也會做這等看起來沒什麼利益可得的事?再他看來,給他寫信之人是個沒有好處絕不會做事的人,而這一點羅藝非但不覺得可恥反而很欣賞。說起來,那個傢伙這幾年的表現出乎了他預料,只是轉念一想,似乎他成就再大或許不過也是為別人做的嫁衣罷了。
當看到信結尾處,羅藝微笑著的表情逐漸凝固。
文刖已死。
簡簡單單四個字,讓羅藝的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白痴!
這是羅藝看到這四個字後的第一反應,而且他忍不住低聲罵了出來。殺文刖,這無疑是在挑釁皇帝陛下的底線!難道皇帝真的糊塗了?真的不知道他的天下已經亂了?真的不知道很多郡縣已經落入反賊的手裡了?可這些他都能裝作不知道,依然活在那幾個讒臣編造出來的承平天下中。
可是文刖死了,皇帝絕不會再裝作不知道!
皇帝不理政事不假,皇帝現在糊塗也不假,可是文刖死了,皇帝必然大怒!
羅藝懊惱的想著,李閒啊李閒,你莫非真以為皇帝現在已經到了可以隨便欺辱的時候了?只要他還是大隋的皇帝,只要他還活著,這天下就有的是為他效命之人。皇帝一聲令下,若是率軍親征的話,頃刻間就能將你的東平郡碾平!看看雁門關,如今自天下各處陸陸續續趕來的援軍已經有幾十萬之巨,從這一點就能看得出皇帝陛下依然還是當今天下最有權力的那個人。
誰要是敢撩撥他的底線,誰就是在找死。
李閒啊李閒,你不但撩撥了,甚至還帶兵遠離東平郡,難道這幾年的取得了一些成就,就燒糊塗了你?
只是懊惱歸懊惱,羅藝很快就控制了自己的情緒。
也罷,這幾年你順風順水,也該有些挫折了。若是真的任由你發展起來,將來對我也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裡,他笑了笑道:“來人,去將少將軍請來,我有急事對他說。”
下人應了一聲,連忙去請羅士信。不多時,羅士信快步走進羅藝的書房問道:“父親,你這麼急找我來有什麼事?”
羅藝笑了笑道:“前些日子,你不是一直想去雁門關嗎?”
羅士信一怔,喜悅道:“父親同意我去了?”
羅藝笑著搖了搖頭道:“我說過,雁門關你是萬萬去不得的,不過若是你想去殺幾個草原蠻子,我倒是有個好去處。”
“哪裡?”
羅士信眼神驟然一亮。
羅藝笑著將手指向長城外面的方向:“阿史那咄吉世傾巢而出,草原上空蕩蕩的只剩下老人婦女和孩子。去吧,我給你五千輕騎,將草原上殺一個天翻地覆。阿史那咄吉世的老窩著了火,他還有心思想著中原的錦繡河山?”
羅藝微笑道:“救皇帝,沒必要非得去雁門關。在草原上殺他一陣,我保證那個皇帝不會忘了咱們羅家的功勞。說不得,比去雁門關救駕的功勞還要大一些。”
與此同時。
在那個小鎮子裡,李靖微笑著說道:“二公子,救駕,立功,殺敵,何必非得去雁門關?”
他將手往北方指了指,如站在山巔指點江山:“草原各部族傾盡全力南下,突厥人也好,契丹,奚人也好,就算是草原最深處的室韋人,只怕一聽到自己後院起了火,誰都沒心情再去搶別人家裡的東西。”
李世民聽到這番話眼神一亮,站起來哈哈笑道:“好計謀!”
……
……
馬車晃晃悠悠的走著,李閒似乎真的一點也不急。每日他都在馬車裡看書寫字,除了吃飯方便之外幾乎很少下車。青鳶和凰鸞駕著馬車走到今天也終於猜測到了幾分,已經進了涿郡的地界,離著幽州已經只有一日的路程,過了幽州再往北就是長城,而過了長城就是那些草原蠻子的家。
突厥始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