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不由得一聲讚歎:“倒是寫的一手好字!”
吳省之眉頭微皺,心說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看賊人的字好不好?
不過這也難怪,張三恆雖然是東平郡的郡丞,本郡最高的軍事官員,可他卻實打實是一個文人出身,本來是左祤衛大將軍宇文述身邊的一個幕僚,還是因為他是宇文述妻子的表親緣故,後來求了宇文述出來做官,六七年來也混到了郡丞這個位子上。說來說去,還離不開宇文家的照顧。
所以自以為才學不淺的張三恆第一眼在意的便是信紙上那漂亮工整的字跡,一眼就讓他大為讚賞,這字跡他從來沒有見過,字型橫平豎直,撇如葉,捺如刀,且整齊劃一,一筆一劃怎麼看怎麼讓人讚歎。以至於張三恆只顧著看字,居然沒留神信裡到底寫的是些什麼。
“好字!”
張三恆撫須讚道:“一眼便能看出此字出自大家之手,值得收藏啊!”
也難怪張三恆如此讚美,李閒寫這封信為了能讓讀信的人看的輕鬆明白,沒有用他最喜歡的草書,而是用的宋體字,張三恆自然不曾見過。書法有正篆行草隸五種,每種字型中又根據不同的風格,按照書家的姓氏來命名。唯獨有一種字型例外,那便是這宋體字了。宋體字是宋朝徽宗時期,奸相秦檜開創的一種字型。他以徽宗瘦金體為依據,綜合各家所長創造出這種在當時適合用於印刷的字型。
只不過因為秦檜名聲太差,所以才會以朝代命名了他的字型。
秦檜其實有大才,而且對自己的書法極有自信,他曾經不止一次說過:“功名富貴皆是過眼雲煙,唯獨我這秦體字乃是萬世不易之業。”
吳省之咳嗽了一聲問道:“張大人,信中提到之事,你怎麼看?”
“事?”
張三恆詫異了一下隨即醒悟,臉紅著又把那封信從頭至尾讀了一遍。
“鉅野澤的賊人瘋了嗎!”
看完書信之後張三恆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啪的一聲將書信拍在桌子上。那信紙隨著他手掌的抬起,飄飄蕩蕩的落在了地上。
他這一拍,下面坐著的幾十個富家大戶的家主整整齊齊的顫抖了一下,有和吳省之相熟之人往前湊了湊將書信撿起來看了看,立刻就白了臉色。他的手顫抖著跌坐回椅子上,一時之間竟然驚嚇的說不出話來。見他這般模樣,眾人心裡都是一涼,有人將書信從他手中接過開始傳看,只是這信傳到誰的手裡,誰就變得呆若木雞。
“兩百萬貫!”
張三恆怒道:“鉅野澤的那些賊人,以為我東平郡是建在金山上嗎!”
東平郡的首富乃是裴家的一個遠枝,正是離著吳省之坐的最近撿起書信那人。他臉色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顫抖著聲音問道:“郡丞大人可有應對之策?”
張三恆一愣,再次咆哮道:“我特孃的上哪兒去找這麼多錢!燕雲寨的那幫賊人窮瘋了嗎!逼急了我,我便率兵出征與他決一死戰!我為大隋武將,怎麼能向賊人彎腰低頭?”
逼得文人罵娘,可見李閒要價確實高了些。
“若是十萬貫,哪怕……哪怕是二十萬貫,我等勉強還是湊的出來的,花錢買一個平安也省的兩位大人勞心費力,更省的鄉鄰子弟流血喪命,可是這兩百萬貫……就算我等傾盡家產也湊不齊啊。”
鄆城裴家的家主裴世生悲涼嘆道。
吳省之嘆了口氣道:“這並不是關鍵啊,關鍵是……那姓李的當家還不許咱們向百姓收錢,信中明言,若是被他知道了,城破之日必將殺盡富家大戶之人。連生吃人心的張金稱都死在他手裡,那人想來也不是隨便說說嚇唬人的。”
他看了張三恆一眼道:“張大人曾追隨宇文元帥南征北戰,用兵嫻熟,以你之見咱們鄆城的兵馬,可有一戰之力?”
張三恆張了張嘴,終究化作一聲長嘆。
“咱們還是討論一下錢的問題吧。”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且等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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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萬貫巨資,實事求是的說東平郡所有的富家大戶傾家蕩產的話也湊不齊。要知道大業皇帝楊廣第二次東征高句麗返回的時候路經博陵,在博陵崔家停留了幾日。崔家捐獻出來三十萬貫錢財就換來了一個郡公好幾個鄉侯,兩百萬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