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讓我看什麼?”
朱一石皺眉問嘉兒,嘉兒搖了搖頭道:“你只管自己看就是了,有時候,親耳聽到的往往都是謊言,親眼看到的才是事情的真相。所以我不會告訴你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你還是睜大了眼睛看清楚的好。”
朱一石不再說話,而是盯著朱不仕上了那輛馬車,他注意到,朱不仕的手裡一直拎著那個厚重的包裹。
朱不仕的馬車離開之後,劉黑闥沒有趕著馬車跟上去而是走了另一條路。他轉過幾條街之後停下來,然後將馬車栓在路邊的一顆大樹上。嘉兒手裡的寶劍已經放了下來,她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朱一石疑惑的看了嘉兒一眼,隨即從馬車上下來。
嘉兒在前面引路,朱一石走在中間,劉黑闥則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慢跟在後面。三個人進了一家酒樓,直接上了二樓進了一個臨窗的雅間。桌子上已經擺著幾樣精緻的小菜,還有一壺江都最有名的臨江老酒。
朱一石自覺的在臨窗的位子上坐下來,然後看向窗外。
從最初的驚愕惶恐迷茫中漸漸安靜下來之後,忽然,他發現窗外的風景有些熟悉,仔細思索了一會兒才醒悟,原來這家酒樓後窗竟然正對著江都郡守虞士洪的後宅。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下意識的回頭看了嘉兒一眼。
“葉大家呢?”
他問。
嘉兒挨著窗邊站著,看著外面淡淡的說道:“我們來救你,我家小姐去救你的家人。”
“救我?救我的家人?”
朱一石臉色驟然一變,猛的站起來看向外面。果然,一輛馬車在江都郡守虞士洪的後院門口停了下來,然後朱不仕拎著那個包裹走了進去。從這家酒樓的後窗能看到,朱不仕在一個僕從的引領下一直走向了前院。再之後,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想不想知道,你最信任的弟弟手裡拎著的那個包裹裡面是什麼?”
劉黑闥笑著問道。
“你們到底想幹嘛!”
朱一石怒目相向,近乎於嘶吼著問道。
劉黑闥聳了聳肩膀,不再言語。
“走吧。”
嘉兒淡淡道:“再不走,你便出不去江都城門了。桌子上的酒你可以帶著解愁,已經付過賬了。”
“我明白了!”
朱一石忽然尖叫道:“你們從最初就不是想要龍舟的樣圖,你們是想要我這個人!這一切都是你們算計好了的,是你們逼著孝昌去找虞士洪的對不對!肯定是這樣,你們逼我不成,又去逼孝昌,他沒辦法只好去求虞士洪!孝昌拿著的就是龍舟樣圖,他要將樣圖交給虞士洪,然後求虞士洪保護我們朱家!”
“你又猜對了一半。”
嘉兒嘆了口氣道:“我們的確沒打算要你的龍舟樣圖,的確要帶走的就是你這個人。朱不仕拿著的東西應該就是龍舟樣圖,但卻是他用了三天兩夜臨摹下來的,真的樣圖還藏在他的家裡,他去見虞士洪,確實是求助,但我們沒有逼你,也沒有逼朱不仕,他去求助也絕不是讓虞士洪保護你。”
劉黑闥微笑著開啟背後的包裹,取出十幾封書信遞給朱一石道:“抓緊時間看,咱們還要急著出城,不然一會兒官兵封鎖了城門,咱們誰都出不去。”
朱一石顫抖著手將那些書信接過來,只看了其中一封臉色就變得慘白如紙。
“這是假的!”
他怒道:“這是你們偽造的,孝昌絕不會瞞著我和楊玄感有來往!”
嘉兒用可憐的眼神看了朱一石一眼:“這些信是不是偽造的,其實你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而朱不仕和楊玄感有沒有聯絡,其實也不是很難查的事,你只需過問一下黃河上你們朱家船行上個月船隊都去過什麼地方,自然就明白,雖然你一直在刻意斷絕和楊玄感的關係,但不可否認的是,你們朱家的船隊一直在為反賊運糧。”
“而這,是株連滿門的死罪。”
劉黑闥冷笑道:“你信任你那個兄弟,卻沒想到過,他其實最想做的就是取代你成為朱家的家主吧?你是嫡長子,繼承家族產業順理成章。所以你從不曾想到過,你的弟弟他能得到什麼。他也是朱家的人,為什麼只能跟在你後面忙忙碌碌卻什麼都得不到?”
“我……我已經分了將近兩成的家產給他!”
朱一石蒼白無力的說道。
“就因為已經得到了兩成,所以才會想得到全部。”
嘉兒說道:“還是我家小姐說的對,鉅富之家,從來就沒有什麼兄弟和睦兄謙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