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離席,抱拳施禮道:“還請密公指點出一條坦途大路!”
李密微笑道:“我已經聯絡好多家豪傑,約定一同起事,若是知世郎覺得我還能帶著兄弟們走一條光明大道的話,不若一同行事?以知世郎在綠林道上的威望,將來若是大事能成,這第一功勞還能歸得了旁人嗎?”
他笑道:“以我之見,這濟北郡太小了。知世郎如猛虎,濟北郡不過是一座小山丘,非知世郎用武之地。我看,還是走出去的好。”
王薄誠摯道:“請密公指點迷津!”
李密微笑道:“先取東平郡,以鉅野澤為根基,向東可取齊魯富庶之地,向西可直逼東都,何愁不能建功立業?”
……
……
“張老將軍!”
李閒站起來肅然道:“若是將軍執意西進,難道就不怕顧此失彼?齊郡才是將軍的家園,千里奔襲,比撅上將軍,離開了齊郡沒有百姓支援,沒有後勤補給,沒有援軍策應,不在自己家鄉作戰士兵們也沒有了必勝之勇氣,將軍為何一意孤行!”
張須陀看著李閒,一字一句道:“因為我是大隋的臣子!我是陛下的臣子!”
李閒嘆道:“齊郡郡兵天下無雙,這幾年擊敗的各路綠林人馬何止三十萬?其原因何在?因為齊郡子弟不容別人踐踏家園!不忍父老鄉親被他人侮辱!他們不能退,因為他們身後就是爹孃至親!可現在將軍要帶著他們千里迢迢去東郡作戰,士兵們如何想法?三萬勁卒,難道將軍想讓他們全都埋骨他鄉?”
張須陀道:“我手下兒郎與我一般想法,食君俸祿,為君分憂,此乃天經地義之事,李大當家,你還是不要再說了。我可以答應你不與你燕雲寨交鋒,如此做已經對不起陛下的信任,你還想讓我如何?”
李閒正色道:“食君俸祿?齊郡子弟可曾領到過朝廷一個銅錢的軍餉?還不是齊郡父老湊出來的?為君分憂?那君可曾想過百姓疾苦!”
“住口!”
張須陀猛的站起來道:“李閒!你若是再敢言陛下是非,休怪老夫無情。”
李閒冷笑道:“以三萬齊郡子弟的性命來成全你的功名,以齊郡子弟的鮮血來塗抹你的愚忠,還口口聲聲大義凜然,你想過你手下士兵的家眷親人嗎!”
張須陀臉色一變,張了張嘴卻找不到反駁的詞語。
羅士信連忙上前站在兩人中間,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長嘆一聲道:“就不能心平氣和的談?”
張須陀久久無語,終究也是長嘆一聲:“李閒,你應該記住你我之立場,你為反賊,我為官軍。”
李閒依然毫不退縮道:“何為反賊?!我順百姓民心,反的是誰?”
“反的是我大隋陛下!”
“成王敗寇,他日我成大事,難道不能說他楊廣是反賊嗎!”
“大逆不道!”
“我順我之大道,逆的便是這腐朽大隋!”
張須陀氣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嗓子裡一甜居然有一股血湧了上來,他強壓一口氣又將血嚥了回去,他吸一口氣平復心情,看著李閒的眼睛冷冰冰說道:“他日沙場相見,我必親手斬你與馬下!”
李閒道:“他日沙場相見,我倒是願意放你一條生路!放齊郡數萬子弟一條生路!”
秦瓊臉色也極難看,他看了看羅士信又看了看張須陀,終究還是上前攔在李閒面前道:“李大當家,道不同不相為謀,何必強人所難?將軍秉承忠義護國,無錯。”
李閒看著秦瓊,見他眼神中的不忍隨即嘆道:“算了,我只是覺得因為一己之私慾就連累數萬齊郡子弟送死,是為不義!還偏偏一副正氣凜然,實在令人不齒!不過既然士信和秦大哥相勸,我便不再多說。張老將軍,恕我得罪!”
張須陀拂袖而去,臉色鐵青。
羅士信看了看李閒,搖頭嘆氣,李閒對他點了頭,羅士信隨即轉身追了出去,秦瓊對李閒抱拳到了聲再會,李閒真誠道珍重!秦瓊用力的點了點頭,也追在張須陀後面走了。達溪長儒看著張須陀那已經顯得蒼老的身影,看著他略微踉蹌的步伐微微嘆息問道:“安之,你是故意的?”
張須陀走出大帳之後立刻上馬離開,十幾個親隨跟在他後面打馬揚鞭出了銳金營的營地。才出去幾百米,張須陀終究還是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
達溪長儒看著李閒等待他的回答,李閒緩緩坐下,拿起桌案上的酒杯端起來一飲而盡。
“是,我是故意這樣的。”
他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