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
黑壓壓的濟北軍士兵不要命似的往前跑,羽箭如冰雹落在莊稼地裡一樣落進人群中,被砸倒了的莊稼一樣濟北軍計程車兵接二連三的倒下去。只是相對於濟北軍的數量,倒下去的人不過是極少的一部分。如果是從高空中往下看的話,隱約能看到被羽箭射翻了計程車兵倒下去形成一小塊空當,如雨打沙灘的坑坑點點般,只是很快,這空當便被後面衝上來的人堵死。
前面的人倒下去,後面的人踏著他們的後背繼續往前衝。
羽箭連綿不盡如急雨,而濟北軍計程車兵卻連綿不盡如汪洋。
雄闊海站在城牆上看著城外潮水一樣湧過來的濟北軍微微皺眉,側頭對身邊的李閒說道:“將軍,看來王薄是打算今日拼了。濟北軍大營全都空了,說不得王薄今天也會親自上陣指揮。”
李閒屈指算了算日子道:“抗到傍晚,若是齊郡張須陀不到,我便讓鐵獠狼帶銳金營出城衝擊,直接殺向王薄的中軍。你讓重甲步兵們準備好,今日說不得也會用到他們了。”
雄闊海笑道:“那些傢伙一個個全都憋瘋了,只等著將軍你的命令呢。”
李閒微笑道:“便是要他們蓄足了殺氣。”
他看了看那段殘破城牆,低聲對雄闊海吩咐了幾句。雄闊海點頭,快步走出去按照李閒的吩咐安排。
徐世績站在城牆上微微搖頭不解的說道:“真不知道,李閒究竟在等什麼。”
程知節也隨著他的動作搖了搖頭道:“莫非真如軍師猜測,他在等援軍?只是咱們也推測過,燕雲寨的人馬大部分應當都在雷澤鉅野兩縣佈防,他還有什麼援軍?”
徐世績看著城外忽然心中一動:“莫非……他等的竟然是那人?”
“誰?”
程知節好奇問道。
徐世績苦笑一聲道:“若真是那人,這李閒也算得上個鬼才了。竟然能想到這個辦法,不但借了宿城之圍還讓咱們瓦崗寨欠他一個人情,佩服!”
“到底是誰啊!”
程知節急不可耐的問道。
徐世績緩緩的舒了一口氣道:“齊郡通守,張須陀。”
“李閒前幾日說過,大隋那糊塗皇帝下旨調齊郡通守張須陀率軍攻打咱們瓦崗寨。現在想想,他原來早就做好了算計!王薄的濟北軍攻打東平郡,張須陀以此為藉口出兵攻擊王薄就不必再勞師動眾的去東郡和咱們瓦崗寨交戰。這樣一來,李閒得益,張須陀也得益,便是咱們瓦崗寨看起來也得了益,好像……只有王薄是個倒黴鬼。”
正在說著,他忽然看到李閒緩步朝這邊走了過來。他看了程知節一眼,程知節會意兩個人便不再說這件事。
“看來今天王薄是要拼命了啊。”
程知節看著李閒笑了笑說道。
李閒嗯一聲卻並沒有接過去話題,而是忽然說了一句有些不著邊際的話。
“我知道是誰了。”
程知節一頭霧水,徐世績臉色一變。
“是誰?”
徐世績問道。
李閒看著徐世績悵然道:“看來我與瓦崗寨之間一戰在所難免。”
這兩句話說的前言不搭後語,程知節聽得雲裡霧裡不明所以,徐世績卻皺緊了眉頭,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我手下的探子昨夜冒死穿過王薄大軍的連營,悄悄回到宿城帶回來一個訊息。”
李閒吸了口氣緩緩道:“有一人在一個月前拜訪了濟北王薄,在王薄的山寨中停留了十幾日才離開。之後便一路往西南方向走了,據說是去拜訪瓦崗寨翟大當家。而在去濟北郡見王薄之前,此人派了不少人潛入東郡慫恿百姓湧入我東平,然後再趁機挑動百姓鬧事。”
徐世績的臉色越來越白,他抿著嘴唇等待著李閒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李密。”
李閒搖頭一嘆道:“此人一番算計,把東郡,東平郡,濟北郡都攪亂了起來,看來……是要有大圖謀啊。”
徐世績搖頭苦笑道:“也就是說,我瓦崗寨的人馬,也不過是李密手裡的另一柄刀子?”
他忽然心裡一亮:“東都!”
李閒嗯了一聲道:“九成便是如此了。”
……
……
王薄催動丘基手下計程車兵們螞蟻爬牆一樣往宿城上攻,尤其是東門這邊,燕雲寨守軍防守的壓力越來越大。只堅守了半個時辰,便有濟北軍計程車兵順著雲梯爬上了城牆。厚土營計程車兵們奮力撲過去,廝殺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