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敵人形形色色,隨著李閒的刀越來越快,他自己已經看不清幻想中那些敵人的面容,只看到各種各樣的武器不斷的攻擊。這些敵人的影子很模糊,但他們手裡的兵器和招式卻清晰可見。
這些“敵人”中,包括曾經跟他對練過無數次的朝求歌,鐵獠狼,還有當初在鐵浮屠中那些大哥。
他將記憶中這些人的殺招一遍一遍的在腦海中重複,然後用刀將那些殺招一個一個的破去。
半個小時之後,刀子一樣吹在他身上的風已經不能在左右他的體溫。有一層細密的汗珠在他的身上浮現,偶爾有陽光從昏黃天色中露出來照射在他身上給那些汗珠披上了一層金色。
“這樣有什麼意思!”
聲音在李閒身後響起:“一個人練無聊透頂,剛巧我也皮緊,陪你練練鬆鬆筋骨!”
是鐵獠狼。
李閒熟悉這個聲音,也能從冷冽風中感受到那話語中的淡淡溫暖。
“好!這次一定要贏你。”
李閒撤掉蒙著眼睛的布條,轉身,將橫刀平舉。
鐵獠狼哈哈大笑道:“贏我?你的追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低了!”
他一邊說話,手上的動作卻快的離譜。風同樣沒有讓他的身體變得僵硬,從風沙中刺過來的刀子顯得更加的詭異迅疾。
兩個人快速的交手,橫刀撞擊在一起的聲音撕裂了風清清楚楚的傳了出去。
輕輕的呼叱聲中,兩個人的動作越來越快。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房間中避風而有些無所事事的血騎兵推開房門,三三兩兩的走出來站在院子中觀戰。慢慢的,一百多人在院子中圍成了一個圈子。他們都是真正經歷過浴血殺伐的戰士,果斷而冷酷,他們是真正的男人,他們也崇拜硬朗的男人氣概。所以李閒雖然在他們眼裡還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少年,可這少年的執著刻苦和進步都讓他們由衷的尊重。
沒有人喝彩,雖然那場中兩個人的交手越來越精彩,但這並不是什麼鋪開場子賣藝的江湖浪人耍花槍,血騎兵們看的不是熱鬧,而是兩個人都快到了極致的刀法,那是真真正正的殺人的刀法。
以鋒利的橫刀對戰,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傷到彼此。可場中那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動作雖然迅疾如雷,力度上的控制卻到了一種駭人聽聞的地步。沒有人擔心他們會誤傷,點到即止這四個字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絕對不是一件難事。
李閒的汗水慢慢的蔓延到了全身,而他在半個時辰的對練中至少“殺死”了鐵獠狼三次,也被鐵獠狼“殺死”了七次之後,那種汗出如漿後的痛快也漸漸的夾雜了一絲疲勞。
“停下吧!”
達溪長儒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圍觀的血騎兵當中,他瞪著眼睛罵道:“都滾回去洗個澡喝兩口酒,媽的,真以為自己都是鐵人凍不死嗎?”
達溪長儒說的沒錯,如果兩個人繼續打下去等疲勞感越來越濃之後,身體的溫度反而會下降,再加上凜冽的寒風,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身體上的汗水就會凍成一層冰。那個時候傷的就不僅僅是面板,兩個人說不定都會被凍傷了肺腑。
李閒和鐵獠狼擊掌一笑,然後兔子一樣躥回自己的房間中。
不用達溪長儒吩咐,血騎兵自發的去給那一大一小兩個瘋子燒熱水送過去。
李閒衝進自己房間後一躍上了床榻,然後扯過被子裹住身子。
“想死啊!”
達溪長儒跟在後面走了進來,將腰畔那個能裝下四斤烈酒的酒囊甩在李閒身上。李閒從被子裡伸出手將酒囊扭開,然後一口灌進嘴裡。辛辣的酒漿順著他的喉嚨咕嘟咕嘟的灌進去,也從嘴角溢位來沾溼了被子。才凸顯出來的喉結一上一下的動著,看起來竟然帶著幾分動人心魄的豪邁。
感覺胃裡有一股火燒起來,一直燒到嗓子眼李閒才停下來。將酒囊放在一邊,對達溪長儒咧開嘴嘿嘿的傻笑了兩聲。
“真他媽的痛快!”
他笑的很傻很傻,很二很二。
“給我個理由。”
達溪長儒將酒囊拿過來喝了一口,在椅子上坐下來。
“什麼理由?”
李閒歪著腦袋問。
達溪長儒瞪了李閒一眼:“你心裡不安靜,剛才你和鐵獠狼練刀,看似龍精虎猛一刀比一刀快,其實你心裡亂的一塌糊塗,如果真的是以命相搏的話第三招的時候鐵獠狼已經一刀剁下了你的腦袋!”
李閒笑了笑:“第三刀麼?我以為第一刀自己就該死